疤,顏色深紅,空氣中有一股烤肉的味道。
門開了,我看見他們進來,一共四個,多了一位男子,我並不認識。我死命的拉著大哥的衣袖,咬的下唇蒼白,額頭冷汗直冒。
“鳳仟彩!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不就是死了個人麼!又不是魂飛魄散的消失了!他還可以輪回,你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麼!”青吟的一巴掌摑的我半邊臉頰紅腫,我因為她的一句輪回清醒。
我頭疼的不能自已,一波又一波的劇痛讓畫麵變得更加清晰,所有畫麵中的那個人,都是一位男子,一位白衣男子,他叫白尚岩,一位我可以為之成狂的人。頭突然間不疼了,我安靜的任由他們摁住我的手腕腳踝,盤起的赤紅的發一點點的化成了星粉消散變短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慢慢的顏色也變淡了,最終沒了顏色回到了原先的銀白。
“仟……仟彩?”青吟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事。”淡漠開口,眼神茫然沒有焦距。大哥鬆開手撫上我的額頭,我眼中恢複了一點神采看向他,“哥,我想自己靜一靜。”大哥最終歎了口氣,點頭,將整個偌大的房間留給了我,帶著那些我認識不認識的走了以後,掩上了房門。
我裹上了三條厚厚的棉被,縮在床角看著房梁,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裏我很是不安穩,我夢見了許多不知名的魔獸將我當做食物廝殺,也夢到了兵臨城下那一身白甲瀟灑,在我眼角點的一枚朱砂,最後場景變化,皚皚白雪,雪殿冰宮,遠處有一朵金色的牡丹盛開,直衝雲霄,猛然間,一柄古樸的劍呼嘯而來,直衝我眉心,我猛然驚醒,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原來隻是一場夢……
白尚岩死了,人都會死的。我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心止不住的疼。輪回麼?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三生石、孟婆湯,轉世投胎之後,他真的還會記得我麼?
心中的不確定讓我很是慌亂,我隱了自己的氣息,來到了冥界。
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甚至沒有星光,有的隻是一片火紅妖嬈的花海。這裏是黃泉路,這是曾經一遍遍出現在我夢境的地方。
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唞,這裏,到底有什麼?我的雙腿不聽我的使喚,一步一步偏離了黃泉路,像無邊的花海走去、奔跑,不明方向的奔跑……
☆、九一 彼岸花開千年,等待亦是千年
我不知言一在門外等了多久,一雙眼疲勞暗淡,遍布著血絲,看見我出來,一開口,他用比以往更加沙啞的聲音對我說:“主人,公子朝被俘虜了。”原來國師算出白尚岩這一行有一場浩劫,說動姬元領兵親征,本想保白尚岩度過劫難,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我被大哥擊中後頸暈過去之後他們才來,趁著異象未散,將公子朝殺了個片甲不留。
點了點頭算作回應,我站在隻想趕快去冥界。言一的一句話讓我不得不留下,他說,“主人,元妃娘娘還沒有醒呢。”言一到底隻是個凡人,再怎麼隱藏也隱藏也隱藏不了一個活人,等我到安排給南子的房間時,人已經被姬元接走了。我出現在元妃的寢宮,姬元正負手而立,看不出喜怒。聽到腳步聲,他回頭看聲音不疾不徐的道:“你來了。”
解了南子的禁術,我不鹹不淡的開口:“衛公,四年前你曾許我一諾,如今可還算數?”
“自然算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小女子請求衛公,解除白將軍的婚約。人已死,不能讓宋國的公主,守著一個死人半輩子。”
“……好……”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我似乎釋然的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南子的寢宮,來到了冥界,遊魂的必經之路——黃泉路。一個天空中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甚至沒有星光的地方,唯一有的,是那連綿不盡的火紅妖嬈花海。
這樣綿延不盡的彼岸花海,在我夢中不知出現了多少次!我迷了路途,在花海中行走,找不到方向。偶然間回眸的一眼,在萬花叢中看到了她——一位站在花蕊中迎風起舞的曼妙女子,一個如霧似幻的單薄魂魄。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她給我的感覺,空靈高貴,典雅靜謐,她好像生來就是為了給世界闡釋什麼是靜謐似的,看著她,似乎身邊所有的一切的喧嘩世故都不複存在了。
我不由的向她走去。她停下舞步仰頭看我,廣袖長裙隨風而揚。我亦在打量她,打量這一份我永遠學不來的靜謐氣質,竟是如此的……如此的有魅力。
“你……真的很像。”
皺了皺眉頭,“我隻是我。”
“哼哼!”那女子掩唇一笑,“連脾氣都是如此。”
不得不說,女子這一笑,很美,我即使再怎麼心裏不爽,也不願意對她發泄出來。
“你一位女子,為什麼要穿一身男子長衫?”
“我樂意!我願意!”
“你難道不想知道麼?你是誰?為什麼你隻有一千年的記憶?”
我心下一驚,她看著我的眼睛很是純粹,像淺湖一樣清澈見底。“來,讓我告訴你……”她伸出手,我似乎受到了蠱惑一般也伸出手,手掌相握的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猛的竄入了腦海,疼的就像用一座昆侖山砸到了腦袋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