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連城的手最終沒有落下,直到她哭累了,睡著了。
窗外,依舊是難得的大晴天,陽光籠罩著夏家。
夏世民今天沒有去上班,也沒有去打高欠夫、去釣魚,反而是陪著家裏原小輩,在陽光是曬太陽。
說實話,夏憶是不放心讓夏世民和祁愷威單獨相處的。
可是,祁愷威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了。他要的,與夏氏無關,她才放下心底的包袱,任由老爺子胡鬧。
三個人坐在陽台上,盛夏不時透過輕眯的眼,打量著旁邊藤椅上安詳的老人,縱使心底有許多疑惑,卻又不能問出口。
她記得媽媽說過外公和外婆的感情很好,可是為什麼會冒出一個私生子呢?
時間雖然隻過了三天,可是盛夏明顯感受到外公對祁愷威的特別。
之前沒有準備祁愷威的私人茶杯,外公知道他喜歡喝茶,將自己珍藏的一隻出自景德鎮的瓷杯送給了他。
盛夏曾親手將那隻瓷杯握於掌心,溫潤如玉,細膩而不失渾厚,杯身烙著數枝紅梅,典雅質樸。
下午三人一起在客廳裏看電視,祁愷威喝完杯中的伯爵紅茶,不小心瞥見杯底刻著一個‘暖’字。
心頭猛然一顫。
握著茶杯的手,輕輕顫抖。
他的細微動作,並沒有錯過盛夏的雙眼,她第一時間發覺了他的異常。
那個時候,盛夏不禁想,這個‘暖’字,會不會與祁的生母有關?
她沒敢問,可是從那時起,那個茶杯便被祁愷威小心地收了起來,就連清洗也不假借他人之手。
祁愷威低頭,沒有告知任何人,一個人回到了房間。
當盛夏再次見到祁愷威時,注意到他微紅的眼眶。
她想,他是哭過了吧?
“祁……”
盛夏走到他麵前,輕咬下唇,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祁愷威深呼吸,注意到客廳裏並沒有其他人,猛然伸開雙臂,將眼前的人兒擁入懷中。
低頭,將滿臉的脆弱、不堪埋入她的肩窩,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讓心底的難受少一點。
盛夏輕輕閉上眼,她幾乎可以清晰在感受到他雜亂無章的心跳。
心疼不已,她隻能學著他以前做過的那樣,柔軟無骨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背。
一陣嘶啞的低沉男聲在她耳邊響起:“我以為,我真的不在意。”
客廳處的門,並沒有合上,透過細縫,電梯門口站的不是別人,正是夏世民。
他清楚地聽到祁愷威說的話,曆經風霜的臉上,多了一抹安慰。
他一直都明白,沒有一個孩子,是不向往家庭的。
小威和普通的孩子一樣,他也渴望著家庭的溫暖,渴望著父母的懷抱。
盛夏鼻頭一酸,視線被淚水模糊,那一刻,她甚至覺得,是她害了祁愷威。
如果不是她想要自私地擁有他,他完全可以將自己是夏家孩子的事情,公之於眾!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可他偏偏選了最艱難的一條路。
怕會家裏其他人看到,祁愷威很快就鬆開了盛夏。
“祁,我是不是很自私?”
盛夏滿心自責。
祁愷威伸手點了點她微紅的鼻頭,溫柔地注視著她,一臉輕鬆:“我沒事,你沒有錯。”角落依反角。
看著他嘴角上揚的弧度,盛夏幾乎懷疑,剛才那個伏在她肩頭上哭泣的男人不是他。
她知道,他心底一定背負著很重的壓力,可是,他又不方便說出來。
盛夏跟著笑了,嘴角上揚的弧度幾乎與他一致。
她突然間想起,初次見到祁愷威的那個午後,他正在換衣服,而且,被她看光了。
回想著他渾身近乎黃金比例的身材,盛夏踮腳看了眼樓下的泳池,拉著他的手:“要不要去遊泳放鬆一下?”
深深地凝視著她嘴角的那抹燦爛笑顏,祁愷威知道,這個小丫頭是怕他憋出問題來,讓他運動發泄一番。
眉頭微低,邪氣一笑,“現在會不會溫度太低了?”
盛夏板著臉,一本正經道:“湯池裏的水是可以加熱的。”
“真的可以嗎?”祁愷威眼底泛過一抹躍躍欲試。
盛夏很想告訴他,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他的。
盛夏很認真地點頭。
祁愷威無奈地攤了攤手,“可是我沒有帶泳褲。”
“這個不是問題,會有人準備。等外公下樓了,我們就去。”
“好。”
祁愷威眼睜睜地看著盛夏向離他最遠的那張沙發走去,卻隻能目送著她的背影。
夏世民推開客廳房門時,電視裏正在播放《爸爸去哪裏》的綜藝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