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自然不是衝著當朱靖成的妃子去的,再不濟人家也是自己的親爹啊,隻是她必須要冒冒險,隻有深入宮中,方才能對朱靖成,對姚佩語有更深入的了解。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把當年的事情給弄清,並且把該解決的事情都解決掉。她可是深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哪怕留下一丁點餘渣,都可能後患無窮。
終於到了選秀這天,雲兮乘坐著前來迎接自己的馬車到了宮門,和一起來的秀女,跟著帶路的嬤嬤邁進了皇宮。
這是雲兮第一次來到皇宮,感覺跟故宮差別很大。
每每去故宮,雲兮都有一種感覺--看得不是建築,而是人!
當然了,這絕不是故宮一個地方的問題,但凡是名勝,哪兒不是人山人海的,都想著拍照買紀念品去了,誰還有心思靜下心來研究風景。
而這次,雖然這裏不是故宮,卻也是皇宮。
這才是真正的皇宮吧,人並不多,除了守門的侍衛,就隻有過往的一些宮女太監,而裏麵的風光更是絕好,花香鳥語,亭台樓閣,風景如畫。隻是,再好的風光,始終讓人覺得少了點什麼,頭頂那四四方方被圈起來了的天空,直叫人心裏悶悶的。
不過,四周的這些秀女們顯然不這樣想,嘰嘰喳喳個沒完,幾次被嬤嬤訓斥才能管好自己的嘴,看起來都很是興奮。
人怕出名豬怕壯,樹大招風的道理雲兮豈能不明白,再加上張氏也隻是個地方官員,雲兮便選擇了低調行事,除了那一身引人矚目的衣裳,她的妝是最淡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卻還是難掩她的天生麗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是非,雲兮出門前還故意把臉弄得蠟黃,隻不過這藥水有效期有限,掐著時間等她見到聖上的時候也該沒有了。
果然,那些同來的秀女先是被她的衣服吸引了目光,待看到她那張蠟黃的臉後,紛紛露出鄙夷的表情,也懶得搭理她,各自玩各自的去了,總算是沒有那些找麻煩的。
進宮前就在宮門口被嬤嬤嘮叨了好久一會兒麵聖的規矩,而且相信這些能來的秀女都是在家中各自訓練了無數次禮儀的,所以等真正快到地方的時候,眾人皆是安靜起來,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落得個粗魯無禮的名號。
“周琪娟,江南總督周光祿之女,年十七。”
“袁菲蓮,北陵巡撫袁培良之女,年十八。”
“…”
高亢尖銳的太監聲音在前方響起,雲兮不由得起來一身雞皮疙瘩。想那朱靖成,都三四十歲的人了,竟然還要找這麼年輕的小姑娘,真不知道娘親當年看上他哪一點了,想想就惡心。
雖然,平心而論,她自然也是知道人在高位,身不由己。朱靖成是皇帝,自然不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納妃是很好的鞏固整治的途徑,曆代皇帝哪個不是三宮六院呢?隻是既然要這樣,當初又為何要跟娘親在一起,這不是浪費了兩個人的青春麼?
得不到的總歸是好的,雲兮相信這一點,所以她才敢賭一把,才敢打扮成這個樣子進宮來,就憑這朱靖成當年對娘親的喜愛,以及最後沒有在一起的結局,她就相信朱靖成必然會收了自己。
“撂牌子,賜花。”
隨著一聲聲賜花,雲兮知道前麵沒人中選,不由得有些疑惑:明明前麵有不少漂亮的女孩,或者是娘家地位很高的啊?怎麼就沒挑到喜歡的呢?
不過,等她終於見到麵前一排人的時候,她算是明白了。嗬嗬,可不是嗎,前有姚佩語娘娘坐鎮,這秀女豈能是隨便就能中選的,要不是長得特別醜或者特別沒有背景的,估計都很難入選吧。
早知這樣,她就該讓藥效延長一些了。現在想這些已經來不及,她隻能賭,賭朱靖成對娘親的愛能超過他對皇貴妃的順從。
“張雲兮,山南府尹張福貴之女,年十六。”
“臣女張雲兮,參見皇上,皇貴妃娘娘。”
聽到自己名字,雲兮上前一步,跪下行禮。
“這衣服倒是別致,抬起頭來。”朱靖成的聲音響起,雲兮心中一陣冷笑。誰又能想到,分別十幾年的父女,第一次見麵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但是先不管這麼多,皇命為天,她自然是要順從的抬起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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