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罵秦氏
大罵秦氏
房間裏很安靜,安靜的幾乎落針可聞,若是平常季恬羽肯定張嘴說幾句笑話,將老人家逗笑,將氣氛緩和,但今天,她不敢了。看到藍姨娘被嗬斥得渾身發抖,像是憶起了什麼恐怖記憶的樣子,她也不由得跟著害怕起來。
“喀遝”一聲脆響,突然打破了一房的寂靜,眾人順眼看去,就見季莨萋輕輕撚起茶壺的蓋子,看了看裏麵的水量,放下蓋子,搖晃了兩下,將剩餘的茶水全部倒掉,再清洗了一圈。
然後她起身,在眾人眼前,走到格架上,拿出一包茶葉,走過來重新沏了茶,冉冉的茶香在房中彌漫,伴著檀香的味道,讓人鼻息都泛著淺暖,她倒了一杯茶,送到老夫人手邊,恬靜的笑著,“老夫人。”
老夫人看她乖巧柔美的小臉,剛硬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柔和,點了點頭,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表情裏有些回味,剛才怒氣衝衝的臉,竟然一瞬間就給緩解了。
下麵坐著的一群人,一個個都是麵麵相覷,老夫人,居然已經不知不覺寵愛季莨萋到這種程度了。
季恬羽一雙手擰在一起,手指都快擰斷了,死死的瞪著季莨萋。
房間裏的氣氛詭異,過了一會兒,花媽媽回來了,她身後,跟著個身著樸素,容貌清瘦卻不減美豔的年輕女子,這個女子看來頂多二十多歲,一雙翦水秋瞳,水潤盈亮,猶如雨後彩虹,奪目耀眼,她五官精致,不似季靨畫的若夢如幻,也不似季莨萋的平靜幽嵐,她是一種嫵媚,一種妖冶到極致,就算穿著素衣,不施脂粉,也妖豔刺目的美麗。
這就是傳說中的原姨娘啊,前世季莨萋回季府時,原姨娘已經“病死了”,但她的美還是被下人們小聲傳唱的津津樂道,下人們說,原姨娘有一張不輸給季靨畫的臉……
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這樣的傾城絕色,竟然會嫁給季呈做妾,倒是有些可惜了,聽說原姨娘原本也是江南大戶人家的女兒,隻是家道中落,才委身為妾,入府一年,懷過一次孩子,但孩子剛足月就掉了,之後就傳出她與男人私通,秦氏季呈捉奸在床,之後,這位原姨娘就再也沒在人前出現了,就是府中有什麼大的節慶日,她也好像失蹤了一般,從不踏出聽香園。
季莨萋勾起唇角,有些佩服老夫人,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竟然能想到把原姨娘拿出來,虧她這幾天還讓小巧在外麵尋摸合適的女子,倒不想這裏就有個現成的。
一看到老夫人,原姨娘盈亮的眸子就蓄起了淚,她撲了上來,趴在老夫人腿邊,就哽咽了起來,“老夫人,含玥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
秦氏在後麵氣得咬牙,這個原氏,半年不見還是那一套,哭哭啼啼的以為老夫人就要為她做主了嗎?哼,老夫人手裏半分權利都沒有,拿什麼保她?
“你這丫頭,哭什麼,我這壽安堂離你也不遠,你要是有心,怎麼不來看我?”
原姨娘登時哽住,期期艾艾的看向後麵的秦氏,被她一瞪,又縮了縮脖子,怯怯的包著淚,不說話了。
老夫人眉目一抬,哼了一聲,“我看,你就是不想理我老太婆了。”
原姨娘急忙搖頭,一臉欲解釋又不敢解釋的樣子,為難極了。
因為原姨娘的出現,房間裏的氣氛變得詭異,老夫人讓原姨娘坐在她身邊,這才對眾人道,“昨個兒老三家的跟我說起了五丫頭的婚事,我倒是覺得,比起五丫頭,田家那小子,倒是另一個人更合適。”
眾人的目光都吃驚的看向老夫人,隻見她神情肅穆,表情凝重,眼底還有厚厚的威壓,僅是這麼一看,就讓人看得遍體生寒。
眾人不禁都垂下頭來。
“母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三夫人有些尷尬的問,她昨天跟老夫人提季莨萋的事,是受了大夫人的嗦擺,大夫人將這件事摘的幹幹淨淨,非說她做不了主,讓她去找老夫人,可昨天老夫人的態度明明還無所謂,算是默許了,怎麼今天就當著大家的麵反悔了?
老夫人沉穩的掃了一圈兒眾人,口氣依舊淡淡的,“五丫頭才剛回來,禮教氣度都還欠奉,既然是嫁出去,那就是我們季家的門楣,前頭二丫頭,三丫頭,四丫頭從小受教,又是姐姐,既然是嫁,那就讓她們先嫁吧。”
“老夫人!”二夫人急得差點跳起來,“這……您這說的什麼話?我家的悠嵐,可是二房的嫡女,哪裏能嫁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