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孽女,綠柳姨娘平日待你不錯的,你竟下毒害她!”見楊紫昕進門來,楊承宗便把火苗朝楊紫昕拋了過來,而上官婉兒終是得以清閑,卻是不悅的望向楊承宗,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的目光望著楊承宗,無關恨與怨,隻是單純的討厭他對楊紫昕的態度罷了。
“為何每每發生事情,父親都要將矛頭指向女兒呢?這麼多年來,哪一次的事情又真的與女兒有關呢?”楊紫昕問著,語氣裏沒有恭敬,亦沒有忤逆之意,隻是平靜的道出一個事實,卻是很委屈的。
看著楊紫昕那淡漠的神情,楊承宗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竟結在了喉嚨裏,半晌才喝道:“難不成你以為為父是有意刁難了你?”
“女兒不敢。”楊紫昕頷首,隻是看了一眼中毒頗深的綠柳說道:“看綠柳姨娘的樣子,是救不得了,父親還是準備了後事吧。”
“這是你一個做晚輩的態度?”楊承宗又怒。
“當初女兒中毒之時,父親準備的很是齊全,若非母親拚死攔下,今日女兒便也躺在棺材裏了。隻是,女兒能活命,是母親真心祈求的結果。”楊紫昕淡淡的道出了曾經的過往,不見任何的傷痛,卻說的楊承宗眼眸閃爍,不敢迎視她清冷的目光,嗬笑一聲,楊紫昕並不在意的說道:“更何況,綠柳不過是個姨娘罷了,就算她真的死了,父親賞一口厚實的棺材,多陪葬些物件也算對得起了,女兒可不敢自貶身價做晚輩。”
楊紫昕的語氣淡漠的緊,可偏生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氣人,就連楊承宗聽了也不免臉色大變,這不僅僅是在諷刺綠柳的身份,也是在說楊承宗的失言。
“你!”楊承宗怒喝一聲,抬手便想打楊紫昕。
可是,楊紫昕卻是移步朝床邊走去,冷漠的看了綠柳一眼,對楊承宗說道:“倒是毒入心脾了,真是可憐了綠柳姨娘的花容月貌,死後竟要麵目全無,倒不如林姨娘死的那般安詳了。”
“孽女!”楊承宗大罵了一聲,回身便是一巴掌打在楊紫昕的臉上,這一巴掌可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打的毫無防備的楊紫昕跌坐在床邊,俏臉上留下了鮮紅的巴掌印。
捂著臉蛋,楊紫昕吃痛的挑了挑眉頭,很想回敬楊承宗幾句,最終卻隻是委屈的抬起眸子來,卻是傷心至極的笑道:“父親對女兒總是如此狠心,敢問父親一句,女兒究竟是做了什麼讓如此不能容忍之事?”
楊紫昕的話問的毫無情緒波瀾,隻是這話卻說出了她的心聲,身為子女,她也很想明白楊承宗為何總是對她不公平,從無半點人父該有的憐惜之意,就因為她不若楊善昕那般的會討人歡心嗎?
麵對楊紫昕的質疑之聲,楊承宗卻是沉默了,看著楊紫昕含淚卻苦笑的容顏,意識到自己做的過了些,楊紫昕可是楊府唯一的希望了,無論是光耀門楣,還是救楊善昕於苦海,都隻能指望她,更何況宮北月對楊紫昕很是有興趣的,楊承宗那日瞧的明白。
上前攙扶起楊紫昕,上官婉兒眼眸裏除了心疼再無其他,可卻不知該如何安撫,一切都是她的錯,沒能讓楊紫昕過日子不說,竟還連累了她自小便得不到父愛,以後還可能會被卷入到夢族的仇恨之中,身為人母她真的對不起自己的孩子。
見上官婉兒噙著眼淚,楊紫昕無聲的笑了笑,眼神裏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夠了。”老夫人手中的木杖用力的杵在地上,以表達她的怒氣,對楊承宗吼道:“這藥是紫昕在太子府裏換來的,你若真有本事便去太子府裏找公道。也是老身首肯了之後,綠柳才服下的,你是不是要連為娘一起打?”
聽了老夫人的話,楊紫昕的心中一暖,可綠柳卻是臉色陰冷了起來,她有意控製著毒素,製造出中毒過深的姿態,想要除去楊紫昕母女,一邊坐上正妻之位,卻被一個老太太給攪了,如何不恨。
“母親……”楊承宗汗顏的垂首,可心裏仍是認為楊紫昕與此事脫不開幹係。
“紫昕。”尚戎急切的聲音傳來,連臉色也不大好看,完全不顧平日裏的尊老,直接奔到楊紫昕麵前,拉著她的手說道:“母親出事了,快隨我去。”
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尚戎成功的將事情轉移了,楊紫昕心底暗笑,卻沒注意到尚戎眸底深處的那份灼人的焦灼,並非是擔憂她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