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胡珍兒一進屋,便累的做到了胡夫人身旁,靠在了胡夫人的肩頭上,抱怨的說道:“那個善兒,怎麼就那麼的嬌弱啊!不過是問了一句她的身世,竟差點昏了過去,累得我不得不把她送回房間去,渾身的酸痛。”
“她不礙事吧?”胡夫人問著,倒也不是特別關心。
“已經命人請了大夫了,應該沒什麼大礙的。”胡珍兒嘟囔著,身子一側,便枕在了胡夫人的腿上,撒嬌的說道:“珍兒不喜歡她,這麼柔弱怎麼能做將軍府的女主子呢。哥哥定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的。”
胡珍兒用肯定的語氣說著,也不知這是她的希望,還是了解自己的兄長。
“傻丫頭,若是在你胸口上射一箭,又在昏迷未治的狀態下趕了幾天的路程,看你得多少日子能恢複這好動的性子。”胡夫人這句話說的到是公道。
換做是個鐵血男兒,隻怕也會休息個個把月才能無事,更何況楊善昕這樣的嬌弱女子。
聞言,胡珍兒努了努嘴兒,雖然不與胡夫人叫板,但還是不喜歡楊善昕。
在胡珍兒心中,爹爹是第一大英雄,隻可惜老了。兄長便是她心中的第二大英雄,亦是將來擇婿的榜樣。
哪裏知曉女兒的這點小心思,胡夫人雖是撫摸著胡珍兒的發頂,可心裏卻是將胡珍兒的話放在了心上。
楊善昕雖然長的漂亮,性子也好,但畢竟相處的時日不多,不知她的本性和過去是否配得上胡耀威。
可是,這女人家的身子骨可是頭等重要的,若是楊善昕一直這樣的病弱著,如何能為胡家傳宗接代呢?
這個問題,真的該仔細想想了。
遠在邊關,胡耀威哪裏知道家中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他一時大意惹下的禍根,如今卻是成為家裏幾個女人的戲台了,而他所傾心的女子絕不是楊善昕,更是永遠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夜,已經遠去。
踏著黎明的曙光,胡耀威帶著一臉笑意,卻也是帶著一臉的血漬朝城門口走去。
昨兒夜裏,在大夥都入睡了之後,胡耀威便躲過守衛,獨自前往經常出事的地帶,偽裝成富家公子的姿態,果然遇到了所謂的劫匪,將對方一網打盡。
這不,原本空空的馬車裏,可是裝著一車的屍體呢。
而胡耀威才走到城門口,便聽見馬蹄聲響起,另一輛馬車也是沉重的駛來。
至於駕車的人,正是他們的太子殿下,但宇文戎烈仍是一身的清爽,完全看不出他昨夜做什麼去了。
“太子殿下連夜出城,莫非是去采購了?”胡耀威笑著問話,帶著幾分的自責。
然而,宇文戎烈卻是爽朗的一笑,將韁繩丟給前來的士兵,吩咐道:“將這些人懸掛到城門口,十二個時辰嚴加防守,若是有人來劫,格殺勿論。”
“是。”那士兵連忙領命,可才撩開車簾,便忍不住彎腰吐了起來。
胡耀威好奇的朝車廂內望去,竟也怔住了。
隻見車廂內,人疊著人,卻都是殘缺不全的,但還留有最後一口氣,這位太子殿下的武功高深不說,這做事的手法真的夠狠絕了。
半晌,胡耀威才回過神來,朝自己的馬車內望去,一車的屍體與宇文戎烈這車廂的活人相比,倒也不算什麼了。
吞了吞口水,將韁繩遞給另一個士兵,胡耀威吩咐道:“這些屍體就陳列在城門口吧。”本還想著交代一番的,可活人都救不走,這些屍體自是也不會有人來動了吧。
搖了搖頭,忽然覺得自己這一晚上的辛苦算是白忙活了,胡耀威快步的跟上宇文戎烈。
看著那一抹不染塵埃的背影,明明是恍若謫仙,怎麼出手竟比低語裏的修羅還要恐怖呢?
不過是夜裏出巡了這麼一次,宇文戎烈便不再是眾人眼中那個隻懂得享受的太子殿下,而是有勇有謀之人,或許可願意勝任主帥之職。
當然,隻是或許而已。
“傳令城內所有將士,從此刻起,不準任何人通關。城外歸來百姓,需嚴格審查。”宇文戎烈坐在主位上,下了第一道命令。
“殿下,隻怕這樣做會引來城內百姓的恐慌啊。”一位年長些的大將擔憂的說道。
“這個小鎮的百姓,通關隻是為了貿易。但凡是百姓有交易者,按照出城的價格,由官家收下,如何?”宇文戎烈問話,帶著幾分商量的口吻,實則又是一個命令,他怎會沒想到這個層麵呢,不過是話未說完罷了。
“這……”大將略作猶疑,與其他幾位將軍相視了一眼,又道:“朝廷所撥下來的軍餉,怕是難以支付這麼大的開銷啊。”
“原來將軍擔憂的是這點。”宇文戎烈笑了起來,輕輕的擊掌三下,便有人抬著一箱箱的金銀走了進來,宇文戎烈指著寶箱說道:“這些,應該夠應對數月的開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