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風這一聲喚回了寧安郡主的思緒,寧安郡主回神,伸手接過蕭身:“陸郎君的手藝果然巧奪天工,那做完這些,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回郡主,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給蕭身漆色。”
寧安郡主點了點頭,“那就開始吧!我對這些一竅不通,一會兒你要多教教我。”
陸明風抬眸望了寧安郡主一眼,他十分意外寧安郡主竟然沒有找籍口讓他先退下,轉而去按照二皇子的支招去攔著虞夫人去見太後。
把早已準備好材料的石桌上用小碗盞取各色的粉料放在一起調成一色,陸明風對手頭的工序做的十分專注,慢慢的在春寒料峭的清晨裏額際便有了些細密的汗意。
寧安郡主在旁瞧著,主動抽了一條帕子去給陸明風拭汗。陸明風反射性的就要躲開,想到了今天來的目的,他強忍身形未動,任由寧安郡主把他額際的汗意一一拭去。
小碗盞裏麵的調色的染料已好,陸明風放下碗盞,衝寧安郡主行了一個尊敬的禮節,口中對她方才的舉動道謝。
他這般的疏離的態度使得寧安郡主臉色青白轉換,忽的把石桌上的染料和碗盞都揮到了地上,她壓抑著怒氣道:“陸郎君,你好大的膽子!你…你竟然如此不給本宮麵子——”
碎瓷和各色的粉料撒了一地,陸明風眼也不眨的撩袍單膝跪地謝罪,“臣不敢,是臣唐突了郡主,臣任由郡主處置,毫無怨言。”
亭子周圍伺候的宮女目不斜視,寧安郡主掃視一圈,冷聲對身後侍女道:“巧音,你們都先退下!”
轉眼間苑內就剩下了陸明風和寧安郡主兩人,寧安郡主未說讓陸明風起身,陸明風依然在地上直挺挺的跪著,絲毫不在意膝蓋下是否有尖銳的瓷器會割傷自己。
寧安郡主一手搭在石桌,一張俏臉上滿是怒氣,要是旁人她早就抽下腰間盤著的血玉鞭抽他個滿地找牙,偏偏眼前這個是她窺探了很久的意中人,讓她根本下不去手。
忽然想起了什麼,寧安郡主冷笑出聲:“陸郎君,你是不是覺著你在這裏違心陪著本宮,耗著本宮脫不開身就能讓表姐順利的見著太後了?”
陸明風沉默,寧安郡主繼續道:“可你有沒有想到你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這裏,就不擔心二哥趁你們被轉移了重心做些什麼?”
陸明風腦中一片空白,寧安郡主既然說出來,就說明所言非虛,寧俞泰在他們不知道地方一定還做了其他的手腳。怕隻怕方伯母那裏已經著了道出了狀況,這該如何是好?
跪在地上,陸明風的思緒已經飄出了苑內,寧安郡主更加怒不可遏,但見陸明風為了其他女子的這份癡情之心,她又想著這般癡情的男子若是為了自己這般多好。
起身離座,越過陸明風身旁時寧安郡主頓住腳步:“你走吧,本宮不想再看到你。”
陸明風聞言身子一僵,聽聞身後腳步聲漸漸遠去,欲要起身的他感受到左腿膝蓋傳來的痛意。
身下衣衫已經染了血色,好在衣衫暗色不細看並看不出來,挺直脊背,陸明風離開了寧安郡主的宮苑。一路上一個宮人也沒見到,不知是否是寧安郡主的特意安排,搖了搖頭不在多想,他朝著太和門而去。
要想見太後,太和門是方伯母必須經過的地方,他隻需要到了大門口詢問守門的太監即可。
鳳棲宮裏麵,方氏換好了衣物出來,在美人榻端坐的皇後放下了茶盞:“蘭心可還覺得哪裏不適?本宮宣太醫給你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