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陵山下的林子中,白衣男子輕聲哄著同他錦服一樣的女子。
“娘子,別生氣,為夫抱你。”
“不要,我自己會走。”
刷刷……頭頂幹枯在樹上的樹葉突然全數落下來,滑過兩人的墨發飄落在地上。
牧景突然攬起唐睿旋轉了一圈,借力一棵樹躍上頂端,踩著樹梢,垂眼看下麵從四周湧過來的幾個蒙麵黑衣人,趁他們抬頭的空檔,手裏不知何時積攢的樹葉如一個個淩厲的飛鏢直直射向下麵意欲起身上來的人。
“……呃……吼……”下麵不同程度受傷的人痛呼,往自己身上看去,除了致命的心髒,這樹葉完全沒入胳膊,大腿,肩膀等部位深處,陷入皮肉之中。
牧景看了他們一眼,帶著唐睿臨空消失。
山下的雲近聽到異常,沒走幾步,麵前落下兩個人來。
“王爺王妃,你們沒事吧?”雲近打量,他們衣冠整潔,哪裏都好好兒的,他不禁抬眼往山上去看,隱約聽見上頭還有奇怪的呻吟聲。
“沒事。”唐睿說罷,扶牧景上了馬車,雲近明白了,看來自家這位王妃真真不是等閑之輩。
不過,他剛驅了馬匹走動起來,裏麵傳出清晰的聲音,是他家主子的,“娘子,不生氣了好不好?”
“你惹上誰了?”這是他家王妃的聲音,聽得出來,是帶了些不快。
唐睿斜靠在馬車角落,樣子慵懶高貴,單膝屈起,牧景瞧見了他脖子上顯而易見的兩處於紅,突的爬在他身上,轉過他的頭,又突的坐回原位,低頭纏著自己的手指。
唐睿被她這連貫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愣,奇怪的看了她好半晌,才啟唇問,“為夫身上有何不對勁嗎?”
“沒有!”牧景驀地抬頭一口回答完再次垂下。
沒有就沒有,她反應有必要如斯強烈?
他噙著笑閉上眼睛,如果沒猜錯,剛剛那些人應當是右相羅城派來的,文憲帝瞻前顧後,即便把所有的證據都放在他眼前,恐怕他也不會動手,朝堂之事,他不欲參與,但要和小景長久廝守,就必須有自己的勢力。
盛極必衰,此乃天道運行之理,距離冥武盛世數百年,此時的大夏已有頹敗之勢,欽天監仿佛成了擺設,尚文罷武,已經是弊端之一。
唐睿閉眼冷笑著搖頭,若說心底裏沒有惋惜,定不可能,罷了,交給唐譽吧,他同樣有治世之才,這一生,他隻想彌補守護一人。
。。。
行宮。太後的寢室。僅有唐睿和太後兩人。
“皇祖母,待回到宮裏,孫兒想與父皇請一塊封地,如果皇祖母不欲回宮,不若同孫兒和小景一起。”
太後若有所思,“你想遠離朝堂?”
唐睿不置可否,“朝堂有三弟四弟足夠,孫兒想去密州城,那裏是大夏最邊緣地帶,也是大夏發展速度最落後的地方,朝廷每年都發放賑濟款項,卻絲毫未見好轉,據孫兒所知,密州城多為水田,河網又多,本該產量可觀,可為何每年上交朝廷的稅收比任何一個城池都少?是以,孫兒想去看一看。”
太後眉眼舒展,甚感欣慰,“睿兒能有這番智慧,不愧我皇室子孫,總算沒有愧對列祖列宗,不過,哀家就不去了,阿景交給你,哀家放心,也算沒辜負牧將軍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