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潮,滾燙翻湧。
s市最喧鬧的商業區朝街口。
一家老小出遊玩樂,有說有笑,滿滿的節日氛圍,情侶甜蜜相攜,偷偷說著親熱話。臨近零點,遊客們紛紛自發地圍在廣場上寬大的led幕前,一起激動地倒數起數來。
“三、二、一!”
瞬間,絢麗的煙火自廣場的中央放出,點亮了整片天空。
新年到了。
熱鬧的街口,沈子安坐在車裏,腦子卻一片空白。
她渾渾噩噩地開著車,差點就一頭撞上了前麵一輛別克。別克的主人罵罵咧咧下了車,準備回頭逮著她罵個痛快。卻被她一個超車,看都沒看那車主一眼,直接揚長而去。
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泛白,腦子裏隻回蕩著今天下午那句話。
“分手吧。”
杜清說話向來慢條斯理,冷冷淡淡,就連到最後說分手,還是一副清冷寡淡的模樣,即便潑辣如她,也根本罵不回嘴。
就像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不疼,卻讓人冒火。
沈子安漂亮的眸一眯,一個急刹車,直接將車停到了朝街口另一條極其破舊昏暗的路上,遊客們喧鬧熱鬧的聲音不遠不近地從那頭傳來,簡直就像隔了一個世紀。
這裏離朝街口不遠,正在鬧拆遷,城市的最後一點破舊,舊得像塊破布,狗都不願咬一口。
沈子安下車,點了根煙,昏暗的路燈下,煙光忽明忽暗。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她瞄了一眼,又直接扔回車裏,手機執著地響了很久,才又斷了。過了一會,居然又響了起來,大有不接就打到地老天荒的架勢。
沈子安吸了口煙,吞雲吐霧,才慢悠悠地接起電話,慵懶地罵了一句:“他媽的,老娘今天心情不好。”
對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立刻被掛掉。
沈子安高挑曼妙的身姿靠在車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吞雲吐霧。深冬薄涼,她就穿了件駝色長呢衣,光著纖細白淨的腿,十厘米的細高跟高得能一腳踹翻個人。
一根煙抽完了,她煩躁地從口袋裏又拿出一根,正準備點上,卻瞧見前麵樹叢中倏爾閃過一點光,那光快如閃電,很快便消失。
沈子安心頭一沉。
她立刻拿起高跟鞋,直接扔了過去,不出所料,那邊一聲悶哼,沈子安快步追了過去。
一人想逃,卻被另一個人抓著不放,男人幹脆抓著同夥直接站起身來,陰測測地笑了:“沈大美人,許久不見。”
昏沉的路燈下,男人穿了身黑色棉襖,長得尖嘴猴腮,滿身的痞氣,手裏扛了個攝像機,沈子安看了一眼,就記起他是《新娛樂》的娛記方其,之前被她在片場奚落過一頓,為此還丟了工作。
沈子安眼一眯:“你跟了我多久?”
“從你進杜清的別墅起。”方其冷冷地笑了,“杜影帝怒甩花瓶女星,不堪其蠢?看來,明天頭條一定非常好看。”
沈子安握拳,公司之前一直營造兩人甜到虐狗的熒幕形象,要是現在出了岔子,接下來她和杜清的新戲肯定都會受影響。
她瞬間冷靜下來,微揚下巴,冷冷問:“你要多少錢?”
方其噗嗤笑出來,走近沈子安,昏暗的路燈打在他瘦如柴穀的臉上,一片陰沉。他一伸手,二話不說,直接將沈子安按在車窗上,沈子安奮力掙紮,對方力氣卻極大,根本掙脫不開。
跟從方其的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愣了半晌才慌慌張張地跑過去,結結巴巴地阻止他:“方其,你在發什麼神經?她她……她是大明星,是我們能動的人嗎?”
“不過是個婊|子,不知道爬過多少導演的床,在這裏裝什麼清高,”方其啐了一口,“小陳,搭把手,把她衣服給扒了,給這次的新聞再加點料。”
沈子安瞬間一驚,這個方其,自此那次之後就一直對她懷恨在心,現在居然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
小陳僵了僵,不敢動。
方其冷笑了一聲:“小陳,做了這件事,你欠我的那點小錢不用還了。”
小陳瞬間一頓,僵了片刻,然後低著頭,湊到方其身旁,哆哆嗦嗦地說:“方哥……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