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縱展千裏,以純白色大理石為基底,其上每一座宮殿莫不美輪美奐。從白雪公主房出來,由最初的玫瑰花廊穿出,首先映入眼簾便是呈星形的噴泉廣場。來自異域的天青石鋪底,白色乳石紋出天使圖案。在最正中的噴泉以白水晶壘成,水沁著月光在水晶的透明中花瓣一般層層展開,如同清澈見底的湖麵上的天鵝幻化為了芭蕾舞者。
窮苦人家出生的隨之寒邊走邊感歎:(太**了!資本主義真的是太**了!)
他從白雪公主宮殿出來時順手拿了一套侍衛衣服,為待會自由活動時做準備。此時他正努力地頂著白雪公主殼,在三個侍女的簇擁下向舞會場所走去。
在噴泉廣場之後,一座藍玫瑰園環繞而成的宮殿映入眼簾。已是深夜,宮殿裏本該靜謐無聲,但這裏卻仍然燈明如晝。喧鬧聲、歌舞聲、歡笑聲以及無數器皿落地聲從裏麵遙遙傳來,可見其中正進行著一個盛大的宴會。
隨之寒知道此時貿然進去了待會出來就不方便了。四目搜尋,發現唯有前方藍玫瑰園適合“睡覺”與“變身”。故他以想要單獨逛藍玫瑰園支開兩旁侍女,沿著藍玫瑰園的外圍向裏走去,想要尋找一個隱蔽處。據說,玫瑰園內圍是皇後的私密空間,外圍是沒有進入通道的,隻有宮殿內部能走入玫瑰園內圍。也就是說,隻要進入了玫瑰園內圍,他就能直接進入宮殿。
他在大搖大擺地走入玫瑰園外圍後,立即在巡邏士兵的眼線外隱入玫瑰林中,在智能電腦重重解鎖後,他剝人皮一般地把白雪公主殼剝下,想讓其坐在某個搖椅上,想了想,為防搖椅塌掉,他把殼放在搖椅旁邊,之後,他將腰躬成一個最適跳躍的弧度,輕輕撐住玫瑰園外圍的一根欄杆,躬身便翻進了玫瑰園內圍。
方進來,就仿若進入了一片水晶般的世界。
藍色玫瑰在冷色月光中靜靜開放,獨有一種幽冷自傲的豔麗。豔麗藍色與翡翠綠色交織成一幅簾幕,其中暗香沉浮,細碎月光滑動在露珠之上,慢慢地沿著花瓣邊沿遊走而過。
他順利落地,並沒有驚擾任何生物,連露珠也不曾落下一顆,可就在此時,卻聽到一個輕輕的笑聲。
隨之寒一怔,下意識找了隱蔽之處閃進去,在樹葉間隙,借著月光,看向那笑聲的來源
那是個年輕男子的身影,背對著他,身影高挑修長,一身白衣。長而卷的金發隨意披散在身後。
而最顯眼的,便是他那雙不似人類的長而尖的耳朵。纖長白皙,甚至還能隱隱看到青色的血管。
隨之寒盡量屏住呼吸。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身影向林中藏地更深了些。他移動的時候格外小心,確保自己的動作皆無聲音。並且,在這座宮殿裏的宴會聲如此之大,就算他發出一點聲音,也一定會被蓋過。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下一秒,那個人就帶著笑意慢慢道:“你踩到花了。”
堂堂的特種兵隨之寒自然沒有什麼為花傷心為月流淚的習慣,但那人的聲音卻是如此平和溫柔,隨之寒想,這樣的聲音簡直太適合搞政委了,搞得他都覺得踩了幾朵花也許對不起組織對不起人民了。
隨即隨之寒就反應了過來。他不可能是在和自己說話!他對自己的身法還是有自信的,沒道理才來了這裏兩天就連潛伏都被這個偽政委給發現了。
可下一秒,隨之寒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那個偽政委慢慢地轉過了身來。
那個人立於月光之下,淺淺微笑,幽藍的眼睛似乎能容納整片海洋,似若一朵至極豔麗的藍色玫瑰在冷色月光中靜靜開放,清冷又自傲。
詞窮如隨之寒,根本無法形容那一瞬間的震撼。他並非震撼於那人的美貌,而是因為直到現在他才看清楚,那人的身上密密麻麻束滿鐵質的鎖鏈。纖細的身影與閃爍著冷冽鐵光的醜陋鎖鏈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如同花朵旁盤踞著一隻毒蛇。
有一瞬間,隨之寒隻覺得一種無法言說的憤怒自心底蔓延上來。他不認識眼前這個人,甚至以後也將不會有交集,但是正直的天性讓他無法忍受弱者被這樣對待。
眼前又晃過某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搖搖晃晃、昏昏黃黃,是地下室懸掛的燈;凝固幹涸,發黑發黴,是牆壁不知多少幾年厚厚沉積下的血跡;鈍厚沉重,粗糙磨礪,是生了鏽的大鐵鏈。過去的所有,像是沼澤一樣,張開無可逃脫的陷阱,一旦踏入,就化作捕食者與獵物的關係,似乎要將他永遠地沉下去。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衝上去幫那人把身上鎖鏈給扯斷掉。憑著遙感,智能電腦感受到了隨之寒強烈的情感波動,不由著急地遙傳信息:(據智能分析,你的情感波動大於正常值的百分之八十。請注意調整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