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出現了……對的,你沒看錯,馬上就完結了我居然拖了這麼久t-t我一定是腦殘!
隨之寒咬牙,撐著身體上了岸。
黑暗森林死寂。這裏比之兩年前他離開的時候,空得多了時間流過的聲音。
他慢慢往前走,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裏,卻莫名知道,前麵有人在等他。
慢慢地,眼前開闊起來。那是一大片湖泊。從古至今,不論有過多少波浪,它仍然平靜。那是安瑟曾經帶他來過的人魚之淚中心。
他一步一步走近,看到湖泊上清晰地出現了安瑟的影子。他笑了笑,蹲下去,伸手拂亂了湖麵。
不遠之處也有一個人背對著他。銀色長發隨風漂浮,那人背影一如既往清冷。
希蒙洛爾。
原先片塵不沾身的大祭司衣擺上沾滿了發黑的血及泥土。他麵前是一艘小船,蓮鏡無的屍體被凍在船上充滿著花的冰魄裏,而湖麵上她的倒影卻仍然在希蒙洛爾腳下笑意盈盈。
縱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在看到蓮鏡無的屍體的那一刹那,隨之寒還是心痛欲裂,幾乎不能站住。
“你來了。”希蒙洛爾說道,卻並沒有轉身。他腳下蓮鏡無的倒影被陽光打散開來。而大祭司的身影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隨之寒沒有說話。兩個男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希蒙洛爾率先打破了沉寂:“我把這兩年的事情跟你簡要說一下吧。”
“你從人類帝國那裏過來,我想很多事情你也知道了。”希蒙洛爾沉默了一會,簡要地提了提他們兩年的計劃。他一向是個言簡意賅的人,今天卻越發沉默:“……但我們沒有想到他有其他的計劃。那天,安瑟殺了蓮後,奪取侏儒王的木之鑰,將我鎖死在石棺裏,帶領三千血誓精靈去人類王國報複,而若我沒有猜錯,現在他應該正在海上,意圖奪取人類所有的火之鑰和風之鑰,以及人魚的水之鑰,以開啟命運之書。”
隨之寒隻覺得每句話都在磨他的神經。所有的話語都超出了他的認知。他認識的安瑟不是這樣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那個溫柔的、靦腆的、善良的,值得他用一切美好的形容詞去形容的安瑟,不是這樣的。可理智卻又告訴他,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安瑟造成的。
他有些喘不過氣,心髒像是被像航空母艦一樣重的東西拉成了一條細細的線。
“但我想,他沒有辦法如願。”希蒙洛爾輕聲道:“這也是我為什麼等你來的原因。”
“精靈的風之鑰,在你這裏。”
隨之寒猛地抬起頭,看著希蒙洛爾。
“連我也沒有想到。”希蒙洛爾仍未回頭:“兩年前,人類皇後通過什麼途徑把原先她奪走的風之鑰給了你。風之鑰是精靈的心髒,不管多遠,你最終都會回來這裏。”
暖暖?她給了他鑰匙?什麼時候!難道說……
那個蘋果……
隨之寒愣在當場。
——哥哥,我給你一個機會吧。這個蘋果,有一半是毒蘋果。你先挑。
他動了動嘴唇:“我……以為那是毒蘋果……”
希蒙洛爾道:“命運之鑰若要啟用,必以王者心血養成,所以它可以幻化成任何東西進入心髒。”他頓了頓:“風之精靈之鑰在進入你的身體前,那個小女孩就已經不知用什麼途徑開啟了它。她所運用的力量,應該是‘保護’。”。
——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這次,換暖暖來守護你。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淚流滿麵。
或許那天的蘋果,確實是毒蘋果,隻不過不那麼毒而已,隻是還含了更多的保護而已。他的妹妹,終究還是舍不得他。
所以他在這裏受的傷全部結痂,所以他最終回到了這裏。
“你想要我怎麼做。”隨之寒沉聲道。
希蒙洛爾卻沒有回答。他仍低頭看著被冰魄包起來的蓮鏡無的屍體。她的右眼處被放上了一朵鮮花。她的沉睡如斯安寧。大祭司俯身,落下一吻。之後,他推開木船。水**蕩,木船隨著波浪越飄越遠。希蒙洛爾湖麵倒影,湖上木船,生死之間,不過剩下了個空闊廖曠。
“我需要風之鑰。助我一臂之力。”最後,大祭司道。他轉過身來。直到此時,隨之寒才發現,希蒙洛爾的身體並非近乎透明,而是根本就是半透明的。
“你……”隨之寒不知說什麼:“為什麼……”
“血誓精靈是亡靈,我們沒有白天。一旦見光,棺木腐朽,魂飛魄散。”希蒙洛爾道:“安瑟把我鎖死在石館裏,我用不了法術,也打不開,隻能翻身勉強滾動石棺,石棺跌到有水的地方,被水衝到岸邊。”
然後,猛烈的陽光讓石棺瞬間腐朽,也照到了他。
“我的時間不多了。”希蒙洛爾平靜道:“我要發動空間法術了。”
大祭司雙手合掌。隨之寒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驀然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