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禦明正定雅的幫助——或者說撤離幹預,曉之國用了不到一個月順利吞並剩下半邊疆域,水之國從此成為曆史。
曉真氏家臣們這才發現,原來定宗在水之國的勢力分布在周邊附屬國內。水之國國內派係複雜,對周邊的瀧之國、川之國、沼之國等顧及不暇,利用在關鍵勢力的關鍵位置安插間諜的方式極其隱秘地進行控製,稍微敲敲邊鼓便能掀起不小的風浪。
定雅用以“投誠”的間諜名單足足有一冊書厚,鄉間、內間、反間、生間等等類型多種多樣。從鄉野小販到藩主侍臣,從不入流的忍者到小有名氣的精英,從藝妓到貴妾,各色人物的各顯神通,足以給孫子兵法的用間篇做實例注解。其中用淺墨謄寫的名字都是她自己暗中拉攏的人手,濃墨所寫的則是前代的遺留。定宗不像典宗那樣能夠繼承一批死忠家臣,曆代定宗都要自己慢慢發展勢力。由於定晟這個祖先的存在,那些遺留勢力對定雅來說都不可信任。
斑翻了翻占了名冊近一半的淺墨字跡,看不出禦明正定雅居然是個策反的鬼才。
“那又怎樣?我哪怕籠絡了所有人,隻要他在,我就無法有任何多餘動作。”定雅掩口譏笑道,“說到底,在絕對實力之下,陰謀詭計永遠上不了台麵。”
就像她之前用計策逼宇智波斑出水榭泊陽居,卻當不了曉之國的攻勢,就連上門談判也是賭上了性命。當然,對她而言這點賭博比起所渴望的自由來說不值一提!她可以為一個渺茫的機會等二十年,自然也可以等三十年,四十年!等到等無可等之時,她也能行使自己唯一的自由——死!
她可是禦明正定雅啊,一生立誓掙脫宿命、獲得自由的禦明正定雅啊!
“你不差。”斑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讚賞之意。
這等本事,一個能頂的上半個明社。
定雅展開折扇半掩那上翹唇角的冷嘲之意。“過獎。”
被逼出來的本事自然不差!
自定晟起,定宗一脈不知為何代代短壽。她剛記事就喪失雙親,被所謂的祖先帶走作為工具養大。日日夜夜麵對著空蕩蕩的宮邸,一日三餐都不見人,全由一隻鷹隼送來食盒。她像個幽魂一樣遊蕩,無法出去。要麼在書房自學規定要會的東西,要麼在水池邊對著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語。——幾乎把人逼瘋的冷漠和寂寞啊!
定宗沒有典宗血脈中的契約保護,自然談不上天賦異稟,要說所謂的血脈傳承,唯一算得上的便是蘊於血髓的驕傲——她從未屈服,一直計劃著掙脫定晟的控製天瑞。
一個人沒有其他事可做,隻鑽研一件事,這個人資質再平庸也能有一番成就,何況她還稱得上聰明!
柱間瀏覽名冊後對定雅的印象稍有改觀,評價從“對斑圖謀不軌的花瓶”上升到“能力卓越但是作風不良且對斑抱有不可說心思的遠房親戚”。
摩挲紙頁上的字跡,柱間訝異道:“這是近兩天寫出來的。”
“重要的東西要放在腦子裏。”定雅說著,軟下聲音對斑巧笑倩兮道:“……當然啦,如果對上的是宇智波,我可隻能繳~械~投~降~了呢!”
柱間和斑俱淡定忽略她的曖昧言語,權當耳邊風。
相處月餘,兩人都習慣了這個女人的德性,不習慣的也學會了保持淡定。再為這點情況反應過度簡直小看他們的忍者素質。
“除了這些,還有多少勢力?”
“雷之國、風之國,近幾年重點發展到火之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你不用擔心,這些都由我打理。”當年能把偌大的勢力全數交予十二歲的定雅折騰,兩年五年不過問一句好歹,那人不是太自負就是根本不在乎。“他建立這些是為了監視六道後代和典宗。”
斑不鹹不淡地說:“多謝告知。”
“居然不驚訝啊。”定雅笑盈盈地盯著他。
斑轉開話題:“你這段時間頻頻過來,不會被發覺嗎?”
翻轉折扇,桃花木的扇骨對脖頸輕輕一劃,定雅的笑容意味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相似的眉眼明彩熠熠,也隻有這時候柱間才覺得,眼前作風放肆、看起來有些不著調的女人,不愧和斑流著同樣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