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約阿希姆沒有退縮,語帶真誠:“他已經開始強製戒藥癮了,而且成果不錯。我既然加盟了冰脊克朗,對魁地奇隊抱有不下於你的期望,我無意把事情搞砸,從頭開始的冰脊克朗需要一位有經驗的開拓者,亞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不是年少無知的衝動小夥,他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揮霍光陰的本錢,他迫切想要抓住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您可以試著相信我,不是讓您現在就把人簽下,但是請給他一次機會。”
肯尼主席彈了彈搓成一條的糖紙,“亞科.埃裏克森是你的相好?”
多麼簡單粗暴。
“見鬼的當然不是!”主教練的否認也很粗暴。
肯尼哈哈大笑,拍拍主教練的肩,“別介意別介意,看你那麼認真忍不住想活躍下氣氛。”
頭發半白的主教練差點給他跪了。
主席的腦回路終於轉到正題,“如果我記得沒錯,埃裏克森是芬蘭人。”
“他是四分之一的冰島人,他的祖母出生於冰島。”
“埃裏克森在……”
“赫努克古樹隊。”
“他在這什麼古樹隊前景如何?你在這裏說得頭頭是道,萬一他不肯來就太傷害我的情感了。”
您不是已經被2000萬先生虐成抖m了嗎?
“……他會來的。”
“還說你們不是相好?”肯尼主席笑得飛揚跋扈。
主教練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我和埃裏克森的祖母是校友。”
哦,是他祖母的相好……
主教練不用看就知道主席又猥瑣上了,為了自己的心髒著想,在主席再度語出驚人前,主教練率先開口,“亞科在古樹隊並不順心。”
“因為藥癮?”
“一部分原因,不是全部,古樹隊的股東不喜歡亞科,亞科在隊裏不受重視,幾乎撈不到上場機會,不上場就無法展現實力,也無法向世人宣布他已做好腳踏實地重頭來過的準備。”
肯尼想了想,說:“古樹隊的主力找球手我記得叫略夫?相當年輕。”
“吉米.略夫,今年4月滿18歲,瑞典人,略夫和股東阿納爾.斯圖魯鬆有交情,深受這位年輕股東的賞識。”
肯尼主席搓糖紙的動作一頓,阿納爾.斯圖魯鬆?
他摸摸下巴說:“斯圖魯鬆家在冰島魁地奇領域很有影響?”
主教練搖頭,“這倒不是,他們家不太摻和魁地奇的事,平時也較為低調。斯圖魯鬆家最有名的魁地奇癡是魔法體育運動司的掌舵人斯諾.斯圖魯鬆,後者從沒有利用職權試圖在魁地奇領域呼風喚雨。”
“你的意思是阿納爾.斯圖魯鬆對吉米.略夫的追捧是他的個人行為?”
主教練點頭,不解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肯尼主席笑了笑,“聯係埃裏克森的經紀人吧。”
主教練眉飛色舞。
主席又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見一見他,希望能看見他在場上的英姿。”
三、
赫努克古樹隊創建時間不長,比公認的冰島最爛冰脊克朗的創辦時間短了半世紀,不過創建以來的卓越成績卻是全冰島首屈一指的——這裏的卓越是以北歐魁地奇的整體水準而言。
與冰脊克朗窮得揭不開鍋的前赤貧現被扶貧的狀態相比,處於冰島領頭羊地位的古樹隊那是大大滴有錢,俱樂部的經濟來源豐富得讓老冰脊克朗的大股東抬不起頭。除了主場門票幾乎場場售空,還有什麼廣告費,電台、媒體的占位播報費,古樹隊周邊產品銷售等等,全麵撒網全麵捕撈,沒有最撈隻有更撈。
雖然冰脊克朗在土豪肯尼的加隆加持下脫離了赤字街頭,卻依然難以撼動赫努克古樹冰島第一撈金隊的江湖地位。隻有等克朗隊在未來的征程上有所建樹,打出名氣,確立自己的江湖排名,才能與古樹一別苗頭。
赫努克古樹對冰脊克朗後來居上神馬的壓根沒有遠慮過,一支隻有主教練的魁地奇隊什麼時候重歸賽場還是個未知數——可憐見的擊球手候補被無視了,作為一家以掙錢為目的的職業俱樂部,對待手下隊員絕不會心慈手軟。那種為了俱樂部不惜一切拋頭顱灑熱血,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魁地奇運動員在商業運作極其成功的隊伍裏幾乎不可能存在。
所以當冰脊克朗的主教練直接聯係俱樂部,請求他們的主教練在周二的比賽裏安排亞科.埃裏克森上場之前,冰脊克朗俱樂部的轉會經理剛與赫努克古樹取得聯係,赫努克的高層們這才拍著腦門想到他們隊裏還有這麼一位占著茅坑不拉翔的偽王牌。
董事會上所有管理者對冰脊克朗的動作心中有數。
“別折騰了,讓冰脊克朗報價吧!”有的董事不耐煩兜圈子,恨不得把手直接伸進冰脊克朗的金庫裏。
大多數董事同意這項提議,有種過了這村就沒這店的緊迫感。
自認齊聚了全冰島乃至整個北歐年少有為魁地奇好手的赫努克,現如今對那些因各種不受重用退居二線的“老胳膊老腿”格外缺乏耐心,俱樂部上層迫不接待想把他們掃地出門——從他們身上榨出最後一絲油水之後。
亞科.埃裏克森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現年二十有九、眼看八月一過就達而立之年的埃裏克森也曾幫俱樂部開創佳績,可惜在間歇性藥癮反複發作的陰影下與俱樂部的蜜月期猶如曇花一現。俱樂部為他想過辦法,給他花過錢,請最好的治療師,數種嚐試得到的結論都是這個人已經不中用了,無法再為俱樂部帶來榮耀了,精明而冷酷的董事們立刻宣布放棄他。
這之後,當時年僅16歲的吉米.略夫出現在訓練場中,取代了一蹶不振的埃裏克森,成為全隊的焦點,教練的心頭寶,俱樂部的搖錢樹。
亞科.埃裏克森今時今日都清楚記得那天四周嗡嗡作響的議論,隊員們幸災樂禍的目光,以及幾乎將他擊潰的羞恥。輝煌時目空一切,招搖過市,年輕時的他絕對想不到下坡路帶給他的是刻骨銘心的絕望。
埃裏克森風光過,卻不懂得珍惜,沉寂時的悔恨交織旁人無法得見,當他終於讓自己心如止水,一個無法回頭同時也看不到前路的選擇題忽然擺在麵前。
留下,還是離開?
助理教練陰陽怪氣地通知他本場比賽首發後,在隊員們驚詫但找不到哪怕一丁點祝福的目光中,埃裏克森知道他該如何選擇了。
四、
“你怎麼跑看台上來了?”阿納爾.斯圖魯鬆吃驚地問。
赫努克古樹的主力找球手吉米.略夫滿心不忿地說:“我被拋棄了!”
“什麼?”
此時二人坐在赫努克的看台上,四周全是古樹隊的粉絲,身著明晃晃賽服巫師袍的吉米就像一隻大功率燈泡,走到哪裏哪裏亮。
吉米在粉絲們澎湃的圍觀中揮揮手,掀起更多的鬼哭狼嚎,確定粉絲們的熱情與注意力全被自己拉住而忘了比賽,吉米最後一絲不甘和惱怒煙消雲散。
於是對粉絲們的回應發自內心,笑容也更加燦爛了。
“怎麼回事?”阿納爾抓緊時間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