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背對著邵母,嘴角瞬間揚起笑意,轉過頭來之後又恢複了一臉的平靜,“安溪比較安靜,有時候又很高冷,性格和允琛很像。”
她說完,細心觀察著邵母眼神的變化,繼而順勢摸出錢包來,一邊在裏麵翻找著什麼一邊抬腳折返回去。
“我想起來了,兩個孩子前段時間剛拍的周歲照,我這裏留了一張,您喜歡的話就留著吧,就當留個念想。”
陸瑤一邊說著,一邊從錢包夾裏抽出照片,遞到邵母眼前。
照片上的兩個小家夥頭碰在一起,相互笑著,看起來尤其可愛,邵母隻看了一眼,頓時心就化了,下意識地將照片接過來,垂眸看著。
陸瑤見狀,緩緩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她將錢包重新塞回去,繼而又道:“您好好休息,我後麵還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擾了。”
說完抬腳走出了病房。
邵母對一切恍若未聞,直到病房的門被帶上了,她還沉浸在手上的照片中,臉上露出難得慈愛的笑意。
想她也不是生來就這樣刻薄,內心也有一些柔軟的領域,不可輕易被觸碰。
陸瑤明白,邵母心頭的這片柔軟領域是她唯一製勝的希望。
等人早已走遠了,邵母作勢將照片往床頭的抽屜裏收,這時候才發現照片背後的水印,清晰地印著某照相館的標誌和地址。
心頭便不可遏製地升騰起某些欲望。
——
另一邊,陶莞爾在醫院走廊盡頭迎麵遇上邵允琛,男人沉眸與她對視一眼,不容置喙地開口:“我們談談。”
陶莞爾些微怔愣,明明不喜歡他這說話的強調,心底也很明白他想說什麼,但腳步還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兩人在醫院後花園的長椅上坐下,邵允琛沉眸屏息,倒是陶莞爾按捺不住地先開了口,“你是想讓我替你保密是不是?”
男人聞言又些許沉默,繼而反問:“保密什麼?”
陶莞爾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眼神放空,聞言蒼白一笑,“我看到瑤姐手上的戒指了。”
她輕淺吐出一口濁氣,對有這樣的結局也不感覺意外,反倒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暢快。
先前說隻要邵允琛是單身,她就有追求的權利,那次從京都回來之後,即便內心無數次地勸自己放手,還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心緒在體內流竄。
現在好了,總算可以死心。
但現在坐在男人身邊,讓她心頭格外壓抑沉重,於是站起身來,笑著告訴他:“伯母那邊對你和瑤姐的態度還沒有鬆緩,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她的,等你們找到合適的時機再說想必會更好。”
見人抬腳要離開了,邵允琛神色些微鬆緩下來,起身注視著她的背影,“你父親病了。”
陶莞爾腳步一頓,有些難以置信,但聽見邵允琛還在補充,“怕你擔心所以沒在這所醫院就診,具體情況聯係林水,他會告訴你。”
聽了這話,女人轉過臉來,眼眶微紅,看了他勝券在握的樣子更是惱火,“你想告訴我什麼?因為我的忤逆,和家裏人鬧翻關係,未免顯得薄情寡義,可你不也是這樣的嗎?”
邵允琛笑容慘淡,“我沒有說不可以,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難以兩全,具體怎麼抉擇,要看你自己。”
他話剛說完,看過來的神色突然就柔緩下來,陶莞爾察覺到什麼,轉過臉去,果然就看到緩緩朝這邊走來的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