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淑微即便再憤恨,也不敢真頂撞信王,況且這人還更可怖,急忙否認:“沒有。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倒是我不長眼,竟衝撞了信王。但我不是有心的,還望信王恕罪。”
“好說好說。”朱友琩見她低眉順眼,洋洋得意。
“那便好,二位姑娘慢慢賞這桂花,我等先行了。”薛傲說完,也不由著二人打太極,便揪了朱友琩的袖子離去。
“恭送信王。”柳初妍方才一直躲在韓淑微身後,唯恐薛傲認出她來,此刻他們走了,總算是鬆了口氣,福身作禮。
薛傲聽得這聲兒,下意識回看了一眼,隻見兩個人都低著頭。除去方才那位跟朱友琩爭吵的,還有一位,這角度看去與早上那姑娘一模一樣,怎的又是她?難不成那位便是韓府四姑娘,看年紀倒是挺像。這韓府雙嬌,看來真是有負盛名。長得漂亮有何用,不知禮數。
柳初妍哪知薛傲心中想什麼,隻覺得那邊射來一道嫌惡的目光,她也討厭這個薛傲,絞了絞衣袖。待他們遠去,她才抬起頭直起身子。
“表姐,我們回吧。”韓淑微等不見了他們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拉了柳初妍往回走。
柳初妍點頭應下。
“表姐,方才那位便是信王了,我隻聽說信王魯莽無禮,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就連他師傅也是,行為驕傲,語氣生硬。他明明知道是信王錯了,還……”
“淑微,別再說了。”韓淑微碎碎念著壞話,柳初妍喝住她。
“表姐……”韓淑微心有不甘,她偏還不讓她發泄,撅嘴鬧了脾氣。
“剛剛那位穿黑色袍子的便是左都禦史薛傲。”
“啊?”韓淑微大吃一驚,轉念一想,“好像是的,信王喊他師傅……信王有兩個師傅吧,一個教文一個教武,這……”
“等會兒,表姐,那位便是早上拎著你罵了一通的薛二爺?”韓淑微想了一陣,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也明白了為何柳初妍表現異常。
“你真真是反應遲鈍,竟還要我提醒你。”柳初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兒,“幸而孺子可教。”
“薛二爺不凶人時已經夠可怕了,他還罵你,豈不是……”
“你知道便好,下回別再惹著這種人。我以後也得避著他走,都小心著些。”
“嗯,我記住了。不過,表姐,我也餓了,我們趕緊回去。”韓淑微經方才一鬧,腹中空虛不已。
柳初妍巴不得縮回屋裏,再不要碰上薛傲那廝,也要防著趙攀宇,急急往回走。
“表姐,我們這路仿似是走錯了?”隻是,二人出了小道之後,便不認得眼前的景色了,這兒隻有一個破舊的院子,院子後邊是一個廢棄的大荷塘,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想往回走,可是這路好長,走回去非累死不可。
柳初妍左右環顧,側耳聽了聽:“那邊傳來了鍾聲,我們往鍾聲起的地方走,找著了鍾樓,再找客房便容易了。”
“好罷。”韓淑微不認得路,連東西南北也分不清,由著她帶。
然而,柳初妍想得太簡單,她循著鍾聲的方向走了半盞茶時間,仍未見到客房,反而鍾聲漸漸輕了,直至最後半點也聽不見了。
“表姐,表姐,別再往前走了。這附近荒無人煙,再往前指不定往哪兒去了。我們回去吧,循著小道回去,總能找到的。”韓淑微見左右荒涼,滿麵驚恐。
“好,我們往回走。累便累些,尋回去還好找些。”柳初妍心裏也吊得老高,隻怕把韓淑微嚇壞了,麵上仍強裝鎮定。
兩個人往回走了一陣,終於見到小道了,柳初妍卻又急急扯住了韓淑微:“淑微,淑微,我看那邊有朵花很漂亮,我們去那邊看看。”
“表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祖母和母親找不著我們,會擔心的。”韓淑微對於她的反常驚訝不已。
“淑微,那朵花真的很漂亮,我們去看。”柳初妍方才就隱隱約約地聽到了趙攀宇的聲兒,就想速速藏起來。眼下那聲音越發清晰,著急萬分,拖著韓淑微往院子裏躲去。
“表姐,你眼花了吧,哪兒有花呢?”
“在院子裏。”
“表姐,你別誑我,你未曾進過院子,如何看到的花?”韓淑微與她僵持著不肯答應。
“我方才見著了……”柳初妍又不能跟她解釋,急得語無倫次,難不成她最終還是躲不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