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意(1 / 2)

薛懷瑾見薛傲來了,趕緊上前一步拉了柳初妍和韓淑微躲到他後邊,“二哥,我們先回房了。”

“好。”薛傲頷首,可又不放心,趙攀宇可是帶來了好幾個人,萬一冒犯了幾位姑娘可不成,微微側頭招呼兩個貼身護衛,“秦嚴、秦肅,送姑娘們回房。”

“是。”

秦嚴秦肅便大力格擋開趙攀宇的人,速速離去。

柳初妍隨著薛懷瑾等回到了溢香園。

薛懷瑜看她麵色慘白,額上細汗冒出,顯見是嚇著了,想著趙攀宇那廝真是可惡,竟把素來鎮定穩重的柳初妍嚇成這樣,恨恨一跺腳:“那姓趙的,把我們國公府當什麼了,下回得讓哥哥好好收拾他!”

薛懷瑾示意婢子關緊門窗,瞥了她一眼:“如今正是關鍵時刻,你別胡亂說道。”

“我哪裏胡說了,他犯下貪汙案,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而且他冒犯的是當今萬歲,萬歲那麼寶貝他的屏風,定不會放過他!況且他貪的可不隻一件,還有其他好物,若是坐實了,每一件都能致他於死地。”

“懷瑜,即便這是事實,你也不能說。這事是我們二哥在處理,你那張嘴沒合縫的,小心給他招來是非。畢竟趙攀宇在朝中人脈頗廣,就算是萬歲吩咐,也得費一番周折才能定罪。待塵埃落定再說吧,到時候你就是去淬他兩口唾沫我都不管。”薛懷瑾不說則已,一說就是長篇大論的大道理,聽得薛懷瑜眼皮一跳一跳的,十個指頭絞來絞去,到喉嚨口的話也咽了下去。

薛懷瑾見柳初妍仍舊是驚魂未定的模樣,便讓婢子扶了她坐到貴妃椅上,可她直直地挺著腰,咬著唇,扯著絹帕,根本不能放鬆。

柳初妍並未注意她們的神情,隻埋頭沉思,胸腔裏悶著一口氣,難受至極:她以為她得了將軍府青眼相看,便是柳暗花明。可天不順人意,又讓她遇著了趙攀宇。上一世,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這一世,他又纏了上來,而且初見麵便是這種場景。盡管她盼著方才那一幕是個意外,可他那獵狼般的目光,狂熱的動作,實在令她心驚,根本不能樂觀地自我勸慰。

“初妍姐姐,你別怕。姐姐不讓我大聲說話,我就悄悄地跟你說。”薛懷瑜坐到她身旁,拉了她的手,玩著她手腕上的鐲子,一左一右相映成趣,其中一個她認得,是她母親送的,另一個卻不知從何處而來,竟不亞於內造之物。但這些都不重要,得先安慰了她,她壓低聲音貼到她耳朵邊上,“我二哥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縱使我二哥不行,大哥一定可以扳倒他。”

“懷瑜!”薛懷瑾越發不能忍,這妹妹怎麼跟關雎一個性子了,什麼話話都往外倒。

薛懷瑜遭姐姐一聲喝,不甘心地縮了脖子,抬頭欲辯解兩句,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薛懷瑾雖不愛胡侃,可那張嘴叫一個鋒利,她是辯不過的。

柳初妍聽了薛懷瑜的話,倒是心情舒緩了些,想著隻要熬到趙攀宇下獄即可。在此之前,一定要想辦法躲過他的圍追堵截。

可她該怎麼躲呢……

宿命真的可抗嗎?她對此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盡管她一避再避,一躲再躲,可許多事情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著,隻是有些提早有些推遲罷了。趙家太太提前到了武康伯府告密,她與趙攀宇的正式相遇推遲至今日,均是上一世會發生的事兒。如此這般,提早與推遲,又有何區別?

然而,許多事情又真真切切地發生了改變,諸如表姑婆的死、劉將軍欲認她為義女的事兒,以及信國公府突然的青睞。

柳初妍微微抬頭,雙眼看向案上的白瓷觀音,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

觀音像前燃著三支檀香,白煙嫋嫋,隱約可見她眉目和善,麵相福圓,望之隻覺心中祥和萬安。她耳畔突然響起一行大師的話,縱使天有宿命,卻未必不可抗。塵緣俗事有定數也有異數。而她,就是那個異數。隻是她的貴人在何方?木為旁,草為頭。劉老將軍幾位名姓中均無五行之木,應當不是。她還得慢慢找尋。

“懷瑜,你坐不住,就練會兒字罷。”薛懷瑾忽而令人捧了紙墨筆硯進來,鋪排在案上,板著臉訓道,“你這幾日過得太歡快,功課都落下了。趁著這會兒還未用午膳,寫上三大頁。”

薛懷瑜心知自己今日沒管住嘴巴,說錯話還不知悔改,惹得姐姐不痛快了,未出聲抗議,隻可憐兮兮地瞧了柳初妍一眼。可柳初妍管自沉思,沒空理她,她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到了案前,在薛懷瑾的注視下一個一個地練字。

“懷瑜,你這字可真難看,東倒西歪的。”可是薛懷瑜練字不專心,隻幾下子就被薛懷瑾挑了毛病,“特別是這個草頭,無風無骨。二哥都教了你那般久了,還寫不好,簡直丟二哥的臉。”

“二哥自己的字是好看,可他根本沒耐性教我。”薛懷瑜不服氣,字才寫了半個就停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