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血宗
蒼天茫野之間,一尊巨鼎靜靜佇立著
這鼎高有萬丈,長寬各八千八百,四足兩耳,其中四麵花紋密布,每一雕每一啄都好似接神工鬼斧之手天造地設而成,此四麵各為四界,紋內有人、有妖、有魔、有仙,各種形象無所不有
四麵之中,人魔、仙妖兩兩相對,每一麵都包納萬象千態,收一眼,意蘊無窮。
大鼎之下,一個身著暗紅色長袍的弟子抬頭望著,年輕的臉上滿是好奇,一手握筆一手持板,一邊觀摩著大鼎的紋路,一邊記錄著什麼
順帶回頭問了旁邊高大中年男子一句
“師兄,咱們這相血鼎上畫的到底是什麼啊?”
一旁的男子身量極高,約莫有二丈上下,幾乎堪比之前慕容雲良他們見到的那頭角猩,但這中年男子麵色極沉,僵硬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掃到一旁排著隊往鼎前走去的凡人時,眼中才能閃過些許光澤
此時聽到師弟的話,大嘴突然咧起,聲音溫和
“畫?這些..可都不是畫啊。”
年輕紅衣男子的表情微微一怔,又笑了起來
“這樣啊。”
天空中驀然閃過一絲亮光,鮮豔的血紅色徑直從天空劃過,空間在他麵前好像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幾個扭轉之間直接將兩人頭頂這片天空跨越了過去,一瞬百裏
那年輕弟子的感知極為敏銳,即使這紅光隻出現了一瞬他也沒有落下,笑容依舊好奇
“這是哪位長老啊?”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猛然閃過
身旁那剛剛還極為溫和的巨漢竟是一巴掌抽了過去,巨大的手掌直接將這年輕男子扇的飛了起來
‘倏’
同時,一道暗紅色的光芒落在了那弟子原來的位置,腳下被青草布滿的地麵竟是直接腐蝕了開來,化為一片廢土
在空中前行的血光停滯了一下
那巨漢卻不緊不慢,雙手成禮,合抱鞠躬
“鼎引脈四代弟子斑衝由,有禮了。”
貌似隨意的瞥了一眼還在旁邊裝死的師弟,斑衝由的嘴角不禁顫了一顫,不過也隻能硬著頭皮道
“此為我鼎引一脈新收的弟子墨夏,初入不懂禮數,還望李非血師叔見諒。”
雖然心情不爽,但是斑衝由依然極為穩重,話語間‘師叔’二字壓的微重,可能是在提醒著什麼,也可能是某種示威
血光環了半圈,聽了斑衝由的解釋,便也沒多做什麼,一閃間,便立刻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直到此時,墨夏才將將起身,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臉上依然帶著那不變的好奇笑容,隻是手中的筆和板卻碎成了一團渣子,想來應該是無法承受剛剛那力道所致
站起身,沒有多說什麼,抱拳施禮和師兄道了一聲謝
“我道是誰,原來是那絕世天才李非血啊...”
語氣微微輕蔑,也微微帶著些怒氣
斑衝由卻沒有阻止,隻是繼續看著那一隊隊凡人模樣似的東西往鼎中走去,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語氣沉悶
“這話,背後說說就罷了...”
隻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好好,我知道了。”
墨夏的語氣好像更為輕挑了幾分
“不過是個廢人罷了,緊張個什麼?說不定過兩年就掉成凡胎了呢,什麼東西!”
斑衝由隻是靜靜的聽著,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靜靜的看著那些類似凡人的東西一點點自鼎麵下方的台階走入,直至最上,一躍而下,化成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舌尖緩緩舔過嘴角
真想嚐嚐
......
令幽殿內
李非血輕輕捂著丹田,步伐輕緩
空無一人的大殿沒有任何值得他駐足的東西,若不是那被他宰掉的師父流傳下來的信念支撐著他,他怕是也早已棄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