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之前死在了血祭台的妖獸,這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顯然對血祭台的抵抗能力就更加了不濟了。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環境中的緊張和恐懼還沒有完全得到展現,他們就一個個地死死地盯住了血祭台。
孟翔借助他自己銳利無比的目光,一下子就看清楚了站在傳送陣的人的狀態,他們的整個心神都已經徹底被血祭台吸引住了,除了它的存在,他們的心中已經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的存在。毫不誇張地說,此時此刻,就是有人拿刀去割去刺他們的身體,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感覺。
唉!孟翔心中暗暗地發出了一聲歎息,就什麼也不願意再想了,甚至讓有一種轉過頭不看的衝動,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轉過了頭,不僅僅可能會錯過對他很有用的信息,而且還對他的心境修為有一定的影響。
修為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決定一個仙人能不能夠走得更遠,取得更大的成就,很多時候已經不限於資質,甚至是其他很多的外部條件,關鍵是心境修為,心境修為提不上去,修為是絕對無法得到提升的。
心境對仙人如此的重要,提升起來的難度也自然不會很簡單了。孟翔的親身經曆告訴他,心境修為提升的速度不僅很難,而且維持起來也不是很容易,如果不能夠達到一種積極高的境界,讓它變得極為穩固,很多東西都會對它產生不利的影響,如果不是能夠及時處理的話,就對造成心境修為的下滑,甚至嚴重的還可以直接讓心境破碎掉了,而一旦心境出現了破碎,如果不出現特殊的機緣,人就徹底地廢掉了。
實際上孟翔自己現在遇到的情況就會對他的心境產生不利的影響。如果他為了心中那絲不忍,將頭轉向了一邊,不去看那些人被殺掉的過程,那絲不忍就會一直存在於他的心中,不停地騷擾,就像一個掉進了鞋子中的沙子,會對他的心境產生磨損。
更為嚴重的是,他根本無法像去掉那顆沙子一樣,直接脫掉鞋子將它磕出去就可以了,要比這個困難太多了,就算他用長刀斬將它斬掉了也不行。它就像是野草,長刀斬能夠斬掉它露出地麵的部分,卻無法斬掉它的根,因為它深植在他的心中,能夠將它徹底清除掉的隻有他自己。
實際上,要想不受到這一絲難纏的不忍的影響,也很簡單,那就是直接去麵對,不僅僅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也麵對他的內心,讓自己去承受痛苦,讓他的心接受磨礪。不過這又是很難做到的,一個人輕易地麵對外界的困難,甚至是危險,但是卻很難麵對自己的內心,因為每一次麵對自己的內心,就會見到真實的自己,沒有遮蓋,沒有任何的隱藏,優點,缺點,堅守,蛻變,光明,黑暗……都將一一呈現在自己的眼前,無法逃避,也不可能規避。
毫不誇張地說,每一個麵對自己的內心,都是一次對自己的靈魂的拷問,而這種拷問比世間所有的來自於外界的拷問更加的可怕,因為沒有任何的手段和方法去掩飾,必須麵對,無論是多麼的殘酷,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做到的,很多仙人雖然已經很強大了,但是卻無法麵對自己的內心,甚至導致心境崩潰的情況出現。
雖然麵對自己的內心,拷問自己的內心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但是要是能夠完成了那也是有很大的好處的,不但可以讓心境修為有很大的提升,而且更可以讓心境變得更加的穩固,而心境的穩固與否有些時候甚至比單純的心境修為更重要,因為它是基礎,如果不夠堅固,就先心境修為高了也是不牢靠的,很有容易被各種考驗給擊潰了。
對於如何麵對自己的內心,孟翔是很清楚的,有他自己的經驗,也有小豆的傳授,所以他並不是很畏懼麵對自己的內心,不僅僅是他的心,他的境界都很穩固,還有他知道一些麵對內心時過關的小技巧,甚至無法完全規避風險,但是卻可以讓危險降低不少。
如果換作了另外一個人,得到麵對內心的小技巧是來自於小豆,那麼他一定會認為它一定十分的高級,也十分的隱秘,絕對不可以對別人說,但是實際上要有人問孟翔的話,他根本不會隱瞞,會全部告訴他。
實際上,孟翔知道的麵對內心的小技巧是很簡單的,甚至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就已經足夠了。承認,承認自己的優點,承認自己的缺點,承認自己光明的一麵也承認自己的陰暗……承認自己麵對內心看到的自己就是最真實的自己。
承認說起來似乎並不困難,但是實際上卻是極為困難的,比如一些自認為品性高潔,並且一直也確實沒有做過壞事的人都會認為自己的內心一定是光明的,並且堅信不移,但是當他們真正麵對自己的內心時,卻發現自己心中也會汙穢的地方,甚至肮髒的程度遠遠地超出了想象,這個時候他們還能夠坦然承認嗎?
承認是需要勇氣的,是真的的勇氣,並不是喝了兩杯才敢砍人,或者才敢罵人,那不叫勇氣,並且和勇氣一點關係也沒有,它叫懦弱,而真正的勇氣是可以承認自己的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