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景函十分高冷地拒絕了那名接引弟子。
接引弟子:“……”
這位接引弟子幹這一行也有七八年了,算是經驗豐富見多識廣:平常人聽說九焰宗刑堂座首有請,巴不得長八條腿飛奔過去;稍微矜持一點的,大概會猶豫幾秒再高冷地請小哥兒帶路;長老們則是會打發他回去傳話,說晚一點到,以示老子比你*所以你要等我。
至於這種想都沒想一口回絕的……他還從來沒遇見過,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景函又說:“順便把狗帶回去。”
接引弟子抬頭看了看一臉霸王相的狗爺,尷尬地道:“不行啊,座首的靈寵不聽我們的話,不如還是請二位把不爺帶回去吧。”
景函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轉身就走——反正不高興認識路,玩夠了就會自己回家去。
眼見景函就要走出視野範圍,接引弟子急中生智,大喊道:“搶……搶狗啦!!!”
“被搶”的不高興一臉看傻逼的表情看著接引弟子,不屑地聳了聳鼻子,趾高氣昂地跟在景函背後甩了甩尾巴。
被狗鄙視的接引弟子感覺心好累。
然而不能否認的是,這一招確實很奏效。
一聽說有人搶狗,周圍人看景函和林炎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貌似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崇拜?
“這不是刑堂那條狗嗎?”
“矮油可不是嘛,終於有人能把它弄走了。”
“是吧?要我說,那個暴露狂的狗主人也應該一起被……”
“小點聲,狗耳朵靈著呢!”
作為一條靈寵,不高興當然聽懂了周圍人的話,介於有克星在場,他沒能鬧上去,隻是暗搓搓地記住了那幾個人的長相味道,決定擇日報仇。
林炎也聽見了這些圍觀路人的話,內心不禁十分讚同——這狗確實討人嫌,一直跟著挺討厭的,簡直影響他和林炎的二人世界。
他伸手去拉景函的胳膊,想要撒嬌賣萌把不高興給擠走——麵對一條醜狗,他還是有絕對的勝算的。
哪知景函偏身一避,堪堪躲過了他的指尖。
“!!!”一定是巧合吧?
林炎又貼了上去,景函再避了一步。
“師兄……”林炎第一次完全撒嬌失敗,心裏閃過一絲不快,委屈地叫了一句。
景函冷冷地道:“大庭廣眾之下,休要拉拉扯扯。”
林炎“噗”地笑了一聲——師兄害羞的樣子好可愛啊,好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這樣那樣。
他玩心驟起,“嬌弱”地說:“可是我的腿好疼啊,可能是剛剛被那條狗壓傷了。”
不高興“嗷嗷”了兩聲,露出兩顆駭人的狗牙:這廝竟然誣陷本狗爺!
想到之前不高興那不知輕重的動作,景函皺了皺眉,伸手碰了碰林炎的傷腿。
“哎疼疼疼!”林炎動作浮誇地抱住景函的背,喊得真實極了。
不高興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個壞胚,叫得更凶了。
“噤聲。”景函食指一點,不高興整條狗頓時跟啞了似的,瞪著一雙眼睛幹吐舌頭。
凶巴巴冷冰冰的主人你不要被他騙了啊!他裝的啊!本狗爺那麼知輕重才沒有壓到他啊!
林炎看著不高興那吃癟的樣子,露出一個得逞的笑,繼續委屈地道:“師兄,那條狗好凶,我好怕啊,我們把它送回去好不好?”
景函瞧瞧林炎一臉疼痛我見猶憐的樣子,又瞧瞧不高興齜牙咧嘴的猙獰狗臉,點頭同意了。
林炎又如願以償地黏在了景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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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仲滕正坐在院中和人敘話。
他一眼就注意到自家那條狂霸拽酷的狗情緒不對,甚至看到主人都沒傻叫。
景函把狗還給仲滕,輕輕一拍它的唇,在仲滕驚訝的目光中解開了噤聲咒。
要知道,隻有高修為的修士才能對低修為的修士施展噤聲咒。
不高興實打實的元嬰期,景函也是金丹期無誤……
也就是說,不高興已經從內心對景函臣服,不然噤聲咒是不可能起效的。
鬧得整個離火城都不得安寧的惡犬竟然對一個金丹期修士臣服了?!
仲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不高興對景函的黏糊勁兒也不是假的。
他衷心地讚歎道:“道友馴服靈獸的法子真是世間罕見。”
說完,他和身旁的修士對視一眼,話鋒一轉道:“既然道友有這樣的本事,不知對東海的巨鯨又有沒有興趣?”
東海有巨鯨,這是修真界的常識。
這條巨鯨長約三百丈,浮在海麵上的脊背比尋常小島還要大,曾經,它隻要稍微遊動,海麵就會變得波濤洶湧電閃雷鳴,進食時兩須排出的海水更是足以引發一場可怕的海嘯。
因為這頭巨鯨的存在,有很長一段時間,東海都是所有修士的禁地,作為東海特產的玄冰綃也幾乎絕跡。
直到幾百年前,幾個大乘期以上的修士聯手在它身上開了一個大口子,巨鯨沉入海底,這才還了東海一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