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將發夾,還在男人手中。
一如她進江家那一天,江夜宸惡語“標注”了給她的三年冷酷,他做到了。
現在,她準確無誤的償還了,分毫不差的冷酷。從他這裏,學了個淋漓盡致。
江夜宸伸在半空的手,捏著那枚粉色的兔子發夾,一點點的緊握成鐵拳。
沈商淮身後的百餘名手下,全部揚起手裏鐵棍。
江家隊伍馬匹上的保鏢,也全都不動聲色,拿出了腰上的槍。兩股勢力,一觸即發。
從接過兔子發夾那一刻,江夜宸的眼色就變了,變回了極度的冷。天色也變了,比廖元媛葬禮那天的烏雲,還陰沉一些。仿佛那句不複相見的臨別之言,這麼快就被打破了,神明有了意見。又也許是,感動。
“南湘,江湛想你了,他要媽媽。”
男人用著最後的耐心,再與南湘協商。連揚起馬蹄的馬兒,都感覺到了,這一場對峙的沉重。
“那祝福你,早日尋得良妻。相夫,教子。”
南湘望著男人逐漸腥紅的眼,平靜的好像她就隻有一種情緒。
江夜宸試圖從情緒裏,找出一點的不一般,可沒有。
他突然憤怒至極,掏出一把烏黑的硬物,直指沈謙的腦門。“你敢嫁?我殺了他!”
一陣洶湧,馬匹突然全部揚起馬蹄。
數百名沈家護衛,和馬上跳下來的馬鞭,槍槍相對。
“江夜宸,你玩的過了,沈謙是我爸媽最喜歡的一個兒子。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得有分寸。”
沈商淮好聲好氣的與男人張口,眼裏卻全是殺戮。
“大哥,我沒事,讓他們別動。”沈謙被槍指著,毫無空間,突然他笑了,對著江夜宸,“開槍吧夜宸,我等這一刻其實很久了。”
“以為我不敢嗎!”
江夜宸的拇指壓在扳手,戾氣增生,突然,一隻柔軟的手。
碰上他另外一隻手,南湘將隨身攜帶的一把槍,硬還到了男人手裏。“煩請江先生再累一隻手,沈少夫人,願與丈夫同死。”
她抬起江夜宸的手,熟悉溫柔不過的觸感。
卻是將男人手中槍,對準了自己的腦門,然後閉上眼,視死如歸。
空氣,死灰一般的靜,肉眼可見的,江夜宸鳳眸暴怒的染上血紅。
膽戰心驚的一聲槍響,所有人的指頭,扣在了扳指之上。
可無血色,他們抬起頭來看,雲天之上,一層陰霾的灰煙。
眾人鬆口氣。
江夜宸扔掉兩把槍,赤手空拳的扼起女人的下巴,“我娶別人,你也無所謂了?”
“我祝福你。”
南湘睜開眼,清澈的目光,一片坦然。
“我若真娶了,你沒得後悔!你若敢背道而馳,我真的,會給江湛再找一個媽媽!”
他咬牙切齒的威脅。
“好,再見。”
南湘展開祝福的笑容,然後再挽住旁邊的男人,輕輕皺眉,“阿謙,我站累了。”
“好,我抱你回房。”
沈謙看了眼,盛怒後直至迷茫的男人,他風度的伸手將女人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