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的那天很快到來,法庭上,薑舒蕊坐著輪椅出現在被告席。
陪審席位上,是薑依夢請來的記者,舉著相機,對曾經的季夫人指指點點:
“看不出來薑舒蕊心腸這麼歹毒,居然想開車撞死薑小姐。”
“薑小姐變成植物人還是她害的呢,真是蛇蠍心腸。”
薑舒蕊低頭,對周遭的議論充耳不聞。
法官敲響法槌,宣布庭審開始,“薑舒蕊,對於被指控蓄意謀殺薑依夢,你是否認罪?”
薑舒蕊抬頭,眼神望向原告席的薑依夢和季少擎,每每想到車禍時季少擎奮不顧身保護薑依夢的畫麵,她就心如刀絞。
罷了,失去孩子以後,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心灰意冷,她緩緩開口道:“我認罪。”
法官宣判:“罪名成立,庭審結束!”
季少擎眸光複雜晦暗,這個該死的女人終於認罪了,但是為什麼他心裏竟不覺得有絲毫快意,不過無所謂,隻要把她留在監獄裏,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行。
庭審結束,薑舒蕊被關押,季少擎在門口碰到陸知溫,他冷笑道:“我穿過的破鞋也想穿?還想結婚?做夢!”
陸知溫冷淡道:“你會後悔的。”
監獄裏,薑舒蕊呆坐在床沿。
她麵帶微笑,手裏握著一塊破碎的瓷片往自己手腕狠狠一劃……
終於,要解脫了。
寶寶,別害怕,媽媽馬上來陪你了……
“這什麼味道?”巡視的獄警疑惑地來到牢房前,雪白的床單上染了一大片鮮血,赤紅色的血觸目驚心:“來人!快叫救護車!有犯人自殺了!”
病房裏,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
“病人失血過多,生命體征極度薄弱!血袋呢?快輸血!”
“已經輸了這麼多血,相當於全身血液換過三遍了!”
薑舒蕊的意識昏昏沉沉,時而聽到孩子的哭聲,時而出現季少擎冷酷無情的臉,她在黑暗不見底的空間裏載浮載沉,突然前方出現一道亮光,將她拽了出來。
睜開眼的瞬間,薑舒蕊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還是沒死成嗎?
薑舒蕊眼角流下兩行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她連死都做不到。
為什麼還要這樣痛苦地活著。
“薑舒蕊!”季少擎闖入病房,一路上一直不安定的恐慌心情,在見到薑舒蕊後終於放了下來。
他壓抑住焦慮惶恐的情緒,走到病床前,一字一頓地說:“薑舒蕊,你想用死的方式來離開嗎?想都別想!在你還清依夢這三年之前,永永遠遠都別想逃離我身邊!”
“滾出去,我說過我不想再看到你!”薑舒蕊疲憊地閉上眼,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欠奉。
季少擎雙手握拳,感覺心髒像被一隻手攥了一下,酸酸漲漲的。
她就這麼恨自己嗎?恨到用死來逃離?
季少擎胸口劇烈起伏,引以為傲的冷靜全被打碎,他質問道:“庭審的時候,為什麼直接認罪,不為自己辯解?”
薑舒蕊心灰意冷,不想跟他多話,翻身閉眼不再搭理他。
薑依夢趕到病房門口時,正好聽到季少擎的質問,她忙衝上去,挽著季少擎的手,跺腳嬌聲道:“少擎,她能有什麼好辯解的?這個惡毒的女人就是想撞死我啊!”
季少擎站定不動,執著向薑舒蕊要答案。
薑依夢感到一陣心慌,這樣的少擎很不對勁,未免也太關心薑舒蕊了!
薑依夢眼中殺意一閃而過,薑舒蕊必須死!
季少擎麵對薑舒蕊冷淡的反應束手無策,哪怕薑舒蕊罵他打他都好過這樣將他當作空氣不搭不理。
順風順水了二十多年的季少擎在薑舒蕊身上嚐到了挫敗的滋味,僵持不下,他冷哼一聲,摔門而出!
“少擎!”薑依夢在他身後喊道。
季少擎走後,薑依夢的眼神瞬間變得歹毒,她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水果刀,想到那時候薑舒蕊用花瓶砸自己的畫麵,姣好的臉突然扭曲,她伸手抓起水果刀,說道:“薑舒蕊,你這肮髒的賤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薑舒蕊察覺不對,睜開眼的瞬間,刀尖的寒光已經近在眼前!
“薑依夢!你這個心思惡毒的女人,殺了我的母親,殺了我的孩子還不夠,還想再殺了我嗎?”薑舒蕊強撐著力氣,徒手捏住了水果刀,猩紅的鮮血順著她的手流到臉上。
薑舒蕊心裏滿是滔天的恨意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