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溫在季少擎走後,默默地把煙抽完才回到屋子裏。
在玄關處換鞋時,燈突然亮了起來。
陸知溫轉頭一看,是薑舒蕊,他柔聲問道:“怎麼還沒睡?”
薑舒蕊咬著下唇,踟躕地問道:“你去找他了?”
陸知溫點頭:“對。”
“他跟我說了,是你告訴他我假裝失憶的事情。”
陸知溫走過來,握住她的肩膀,微笑著說:“是我說的,舒蕊,我看得出來,你還沒放下他。”
薑舒蕊正想反駁,卻被陸知溫打斷:“別不承認,我看得出來,成為葉蓉蓉的這三年你根本就不快樂,心裏也沒辦法接受我,因為你還愛著他。”
薑舒蕊怔愣了片刻,三年來她一直避諱去思考的問題,就這麼清晰的攤開在她麵前,她一直無法接受陸知溫,一直隻能將他當做大哥哥,而陸知溫一直都心知肚明。
薑舒蕊看向他,道歉:“知溫,對不起。”
陸知溫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頂:“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隻希望你好。”
“謝謝你。”
季少擎開著車,一路橫衝直撞回到季家,到時已是深夜。
守夜的傭人被引擎聲驚醒,連忙出來迎接:“少爺,您怎麼這麼晚回來呀,聽老爺夫人說您不是還在住院嗎?身體好了?”
季少擎沒心情廢話,問道:“我爸媽在嗎?”
傭人說道:“在,已經睡下了,現在都晚上11點鍾了。”
話音剛落,樓上突然傳來季母的聲音:“怎麼大晚上吵吵鬧鬧的?”
季少擎抬頭,季母披著絲綢睡袍,正從樓梯上走下來,他說道:“媽,我有事要跟你談。”
季母歎了口氣,“你是想談那個女人的事吧?沒什麼好談的,我和你爸都不會同意的,你死心吧。”
“為什麼?媽?我好不容易找回她,你不是不知道我這些年一直都在找她!活得有多痛苦!”季少擎難以理解道。
突然,季父也從樓上下來,威嚴地沉聲道:“少擎,過去的事情我就不說了,那個女人帶給你的痛苦還少嗎?這次因為那個女人再次出現,你三番兩次的受傷,命懸一線,還不讓我們知道,那個女人就是個掃把星!”
“住口!”季少擎冷著臉,朝父親喊道:“不準你這麼說她。”
季父眯起眼,冷哼一聲:“你為了那個女人跟我頂嘴?”
父子兩如出一轍的臉此時都麵無表情,氛圍僵硬。
季母站出來想打圓場,但這父子倆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倔,根本不是能緩和的。
季少擎沉著臉,問:“你們是怎麼這麼清楚知道我的事情的?我的助理,被你們收買了對吧?”
季父哼了一聲:“還不算傻子,你這麼橫衝直撞不知分寸,我們總得看著點,一點都沒有季氏集團繼承人的沉穩樣子!”
“是嗎?那你們就再生一個你們想要的繼承人,季氏,我不要了!”季少擎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季父季母都驚愕在原地,季父大吼:“你走了就別回來!”
季母則是衝上去試圖拉住季少擎:“擎兒啊,我的兒啊,爸媽都五十多歲了還生什麼生啊!整個季氏注定都是你的啊!你別任性,乖一點,跟你爸服個軟,咱們還和以前一樣。”
季少擎頓住腳步,拉開母親的手,“媽,我不想跟原來一樣,我隻要薑舒蕊。”
季母急得跺腳:“擎兒!那個女人再好能有爸媽好嗎?”
“不一樣,她很好。”
說罷,他鑽進車裏,發動引擎,倏地就開走了,徒留下季家陷入一片死寂。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季少擎都沒有出現在薑舒蕊身邊,因為他自己的公司正被季氏惡意打壓,不再管理季氏後,現在季氏是季父在管理,季父暗中使壞,就為了逼迫季少擎服軟。
公司財務出現嚴重問題,季少擎一直脫不開身。
幼兒園裏,薑舒蕊送完最後一個孩子,伸了個懶腰,往門口張望。
他還是沒來,已經過去有半個月了。
薑舒蕊有些失望,拎起自己的包包,轉身朝門外走。
突然路邊一輛低調的小車按了下喇叭,車窗降下來,露出季少擎的臉:“上車,我送你回去。”
薑舒蕊有些驚訝,季少擎已經下車,親自幫她打開門,護著她的頭坐進車裏。
這一幕全被一個人看在眼裏。
幼兒園路邊的綠化帶裏,一個蓬頭垢麵、渾身肮髒的人躲在草叢裏,等巡視的警車走後,她目光歹毒地看著薑舒蕊和季少擎,臉色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