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太上皇很幹脆地抿了抿茶,說了幾句吉利話,就過去換衣裳了。陛下扶著楚音起身,抿著唇輕聲說:“今日委屈你了。”
楚音笑道:“何來委屈一說,事有湊巧。如今父皇安然無恙就好,其他的事,又有什麼值得在乎的。”
陛下心中歎一聲,臉上帶笑:“說得是。”
不一會兒,太上皇換了衣裳出來,那宮女被帶了上來。此時太上皇才問陛下,為何方才忽然起身。陛下看楚音,楚音低頭輕聲道:“回稟父皇,方才兒臣覺得那送茶的宮女有些眼熟,又聞到了一些不太妥當的氣味,所以……一時情急,冒犯了父皇,還請父皇見諒。”
太上皇盯著楚音看了看,微微一笑:“何來冒犯,你做得對。”方才那盞茶中剩餘的一點殘茶已經被白霜小心地保存起來,就等太醫過來然後細細查探了,太上皇雖說不太清楚裏麵到底有什麼,單看那宮女心虛的表現,也知道裏麵大有貓膩。
聽太上皇這樣說,陛下臉上倒是有了略微的笑意。太上皇一眼撇到,心中歎陛下的心已經完全偏到楚音哪裏去了,感歎了幾句兒大不由人。
等到訊問那宮女的時候,楚音終於確認了自己方才的那一點熟悉從何而來。底下那個宮女,盡管有一張與過去渾然不相似的臉,卻是熟悉的人。
“父皇,這宮女……兒臣認識。”
陛下訝然去看,疑惑道:“認識?”楚音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道:“是,嬤嬤應當也認識。當年叫做小樓的宮女。”
莊嬤嬤一愣,隨後困惑道:“小樓?可這臉……”
“兒臣不知她是如何換了臉,可一個人的臉不管怎麼換,總有些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小習慣改不掉。”楚音盯著地上跪著的小樓,冷淡地說:“比如小樓,走路的時候,腳尖總喜歡在地上點一下,然後才落下來。”
不知為何,聽到這裏陛下微微地笑了笑,想起一些陳年舊事來,見太上皇的視線看過來,方才收斂了笑意,輕聲問:“阿音何時連這些小事都記得了?”
楚音一怔,隨後輕笑:“隻是閑著無事的時候,喜歡想東想西的,所以就記得了。”她垂目道:“也不知道這小樓是想幹什麼。”
聽她這樣說了,對小樓的問訊繼續下去,太上皇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打發兩人出去:“你們今兒還有事,也不該在朕這裏耽擱下去,你們且去忙吧。此事朕自然會探查清楚。”
對著太上皇冷峻視線,陛下應一聲是,起身帶走了還有些不在狀態的楚音出門。等到兩人都走了之後,太上皇的視線就越發地冷淡下來,落在小樓身上,仿佛要將她凍成冰。
“若說小樓這個名字,朕倒是有印象的。”他淡淡地說,“朕曾經養過別人的兒子,那個小子年紀輕輕的就已經破了身,宮裏頭的宮女不明就裏,爬上他床的似乎還有幾個,其中一個,似乎就叫做小樓。”
“那麼,你是為他報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