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溯流呼吸一滯。
“江秘書?”封瑾眼中有片刻的茫然,很快恢複清明,將他的手鬆開,“你在做什麼?”
江溯流壓下心中莫名升騰上來的緊張,對上她的視線,說道:“總裁,您生病了,我需要給您量體溫。”
“嗯,”封瑾緩了口氣,並沒再多想,接過他手中的體溫計側身放入自己的腋下。完後,封瑾背後被江溯流塞了個柔軟的靠枕,她道了聲謝,便眯著眼睛。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昏昏沉沉,非常不舒服,身體的力量也仿佛被抽幹淨了,又困又累。
“總裁,您先喝點水。”江溯流微微俯身,將手中的保溫杯送到她的口中,“有點燙,慢點。”
封瑾鮮少生病,如今卻隻是一個小小的感冒就將她身上的力氣完全抽走。她就著江溯流的手喝了幾口,額上的汗還是不停地冒出。江溯流取過一旁的溫熱的毛巾替她將額上的汗輕輕拭去,“您再休息會兒,再過一個半小時就可以抵達s市。”
“嗯,麻煩你了。”
“這是身為秘書該做的。”
五分鍾之後,在江溯流的示意下,封瑾取出體溫計交給他。
“37.8攝氏度,幸好隻是低燒。”江溯流似乎鬆了口氣,“不需要吃藥。”
一旁的空姐見此也跟著鬆了口氣,這樣的情況雖然不是第一次,如果情況嚴重的話,可能需要被迫下降或者返航。
封瑾感覺困意在侵襲她的意識,似乎有人在用溫熱的毛巾替她擦汗,可這樣更熱了。恍惚間,有冰涼的東西覆上了她的額,剛要離開,她下意識地抓住不讓它離開,然後抓著它放在脖頸間,想要舒緩下難耐的灼熱。
耳邊似乎傳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封瑾感覺自己眼皮很重,無法睜開,口中無意識地說著:“熱......”
手心傳來的灼熱的溫度和柔軟的觸感讓江溯流呼吸一滯,他呆了片刻才回過神,他想抽走在她脖頸間的手,剛移動卻被抓地更緊。江溯流低頭凝視著緊閉雙眼啟唇微微喘息的封瑾,掩蓋在鏡片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溫度在上升,甚至讓他也感覺到了一絲燥熱。江溯流任她抓著他的手,另一隻手鬆了鬆自己的領帶,然後探入她的衣內取出體溫計。看到上升的水銀,江溯流低頭看著眉心緊緊蹙起的封瑾,微微歎了口氣。
38.5攝氏度,中度發熱,此時離飛機降落大約還有四十五分鍾。
江溯流單手取過退熱貼熟練地撕開透明膠膜,然後小心地貼在她的額上,進行物理降溫。她下意識地皺了眉,卻沒有掙紮。
半個多月來,她的作息一直不正常,身體免疫力下降,病倒才是正常的。江溯流抿了抿嘴,這人難道就不知道照顧自己嗎?還是,覺得自己什麼都能承受的起?
被自己信任之人背叛,她看起來依然並沒有半分鬆懈,或者公司繁重的事物讓她來不及消沉。那時,身在國外的他看到她與楚家解除婚約後的新聞,以及盛安岌岌可危的消息。他拒絕了導師的挽留,毅然決然地回到了國內,直接來了s市。
十年前的事,也許她早就不記得了。可他還是來到了s市,甚至過關斬將來到她的身邊成為她的秘書。他有時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無解,可還是不知不覺地這樣做了。
他隻是想幫她度過這個難關而已。
進了盛安的第三個月,他正式進入總裁辦公室,成為她的私人秘書,處理她身邊的所有突發事件和相應要處理的問題。他忽然慶幸當初聽從哥哥的話去修了第二學位,他本對金融管理一行不感興趣,但他向來尊重自己的兄長,所以拿到了金融管理的碩士學位。
然後,在許多應聘者中脫穎而出,順利地勝任了總裁秘書一職。
半睡半醒間的封瑾因為頭疼欲裂睜開了雙眼,便看到她的秘書半蹲在她的跟前,且一隻手被她抓在手中,放在自己的脖頸處......降溫。
封瑾微微一怔,然後鬆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冒犯了。”
那雙就算隔著眼鏡依舊格外勾人的桃花眼直直地看著封瑾,裏麵的情緒有些讓人看不懂,但很快江溯流收回視線,平淡地問道:“總裁,您現在感覺怎樣?”
“頭很疼。”封瑾回過神,接過江溯流手中的保溫杯喝了幾口開水,不再去想剛才那幕,然後問道:“還有多久抵達s市?”
“三十分鍾之後。”江溯流非常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保溫杯放在桌麵上,“您可以再休息一下,到了我叫您。”
“嗯,有退燒藥嗎?”封瑾將蓋在身上額被子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