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爭吵起來,幾乎失去理智,毫不留情的揭開對方的傷疤,往上麵撒著鹽水,揉著沙子,不講對方逼到絕境,不肯鬆口。

這一次,蘇琉璃贏了。

可是她的心底卻高興不起來半分,心中仿佛被人挖了一個巨大的洞一樣,往裏麵填進去任何東西,統統漏了出來,什麼也裝不下。

蘇琉璃轉身,走到衣櫃附近,打開櫃門,拿出隨便的包包,她在這裏耽誤這麼長的時間,看樣子一時半會也離不開,必須跟單海打一個電話,以免他擔心。

低頭翻遍了包包,也沒有看到那隻手機,蘇琉璃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好像隨手放在鏡子旁邊了,眼光投過去,鏡子旁邊的桌子上麵,幹幹淨淨地,什麼都沒有。

皺了皺眉頭,不確定自己到底把手機丟到哪裏去了,蘇琉璃咬咬牙,重新走回到厲傅曜的身邊,伸出一隻手朝前平攤著,“把你的電話借給我用一下。”

厲傅曜抬頭看她一眼,見她表情認真,也不想再和她吵,掏出了電話遞給她。

蘇琉璃接過電話,低頭熟練的撥通了一串號碼,電話裏麵傳來嘟嘟的提示音,她心中漸漸有了一些緊張,終於電話那端有人接通:“喂?”

“那個……單海嗎?我是蘇琉璃……”

單海聽見電話裏麵小心翼翼的聲音,目光下垂,落在手中的另外一隻白色電話上,沉默了片刻,他淡淡地問道:“怎麼是用別人的電話打給我,我給你的手機呢?”

“唔……好像是剛才不小心忘記放在哪裏了……”蘇琉璃小心的掩著話筒,一邊防備的盯著厲傅曜,眼神裏隻差沒寫著“別出聲”三個字!

“嗯,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顏爺爺已經回去了,我們差不多也該走了。”單海偏頭,目光穿透稀疏的人群,目光落在休息室緊閉的上。

“啊……那個,我已經離開酒店了,剛才剛好換了衣服,就和別人一起出來了,那個,單海,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外麵逛一逛,自己會回去的。”蘇琉璃皺著眉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平緩。

“你在哪裏逛,我過來陪你。”單海嘴角動了動,目光筆直,未曾從休息室門口離開。

“啊……”蘇琉璃愣住,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單海,今天突然會這樣緊追不舍。

單海垂下目光,靜靜將手中的另外一支電話翻了一個麵,屏幕朝下,放在桌子上麵,遞給酒店的服務員:“我開玩笑呢,你自己在外麵小心一點,我在家等你。”

“嗯嗯……”蘇琉璃還沒有點完頭,單海已經掛了電話。

他低頭看著手機上麵來電顯示的“厲傅曜”三個清晰地大字,發出一聲諷刺的輕哼,把蘇琉璃的電話留在了酒店:“麻煩你們送到蘇小姐的手中,就說是被好心人拾到的。”

“好的,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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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琉璃和厲傅曜在酒店的休息室裏麵,足足呆了三個小時,等到外麵沒有任何的聲音之後,厲傅曜才起身,從裏麵打開了會議室的門,坦然的穿過空蕩蕩的大廳,出了酒店。

蘇琉璃一出來,冷的渾身一個哆嗦。

“我開車過來了,送你回去。”厲傅曜把車從地下車庫駛了出來,停在蘇琉璃的身邊。

蘇琉璃遲疑著,抱著光溜溜的兩條胳膊,不說話。

厲傅曜冷哼一聲,“放心吧,剛才我們兩個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三四個小時,我也沒把你怎麼樣,還不至於在這短短的三十分鍾車程裏,能把你怎麼。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給你三十秒時間考慮。”

蘇琉璃抬頭四周望了望,這個點了,街上計程車很難攔下,站上凍一會兒,指不定明天早上起來,頭昏腦漲流鼻涕。

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蘇琉璃坐在後座。

三十分鍾的路程,厲傅曜果然和他自己說的一樣,不僅沒有把蘇琉璃怎麼樣,就連一句簡單的交談都沒有。隻是沒有開空調,叫蘇琉璃把後座上的一件西裝套上。

當然,蘇琉璃要是不肯穿,正在開車的厲傅曜,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他頂多開個天窗,冷風灌進來,蘇琉璃哆哆嗦嗦地乖乖穿上西裝。

一路再也沒有多餘的話,到達目的地,蘇琉璃下車,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就朝著公寓走過去。

“等等。”車內厲傅曜皺眉,突然出聲叫住了蘇琉璃,隔空指了指蘇琉璃身上的西裝,開口說道:“衣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