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雨的原因,人們都躲在周圍的建築物下麵躲雨。隻有蘇琉璃一個人,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在被細雨洗刷的幹幹淨淨的街道上麵行走,她白色的鞋麵有些泥水,腳踝處露出光潔的皮膚,灰色的褲腳遮掩住小腿,那隻腳突然一個踉蹌,隨著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似乎是被驚嚇到,左腳絆倒右腳。

淺灰色的褲腳被雨水打濕,蘇琉璃的身體頹然像是一具白色還沒來得及上顏色的木偶,手上撐著地透明雨傘跌落在濕潤的道路上,撿起一連串的水花,黑色的頭發在半空之中揚起一道秀麗的弧線,那弧線先是後仰地輕輕一拋,然後片刻失去了活力,瞬間鋪開在濕潤的地麵,被雨水潤濕,像一條條黑色的小蛇,順著雨水的打濕,顯出張狂的模樣。

蘇琉璃的臉色如白紙,緊緊地閉著眼睛,倒在了人行道的中間,她的四肢詭異的扭曲著,原本應該握在手裏的手機,和雨傘一樣甩出去老遠,黑色破損的屏幕上,一個冒著青煙燒的焦黑的洞,茲茲的響了片刻,最後在雨水的潤濕下,最終恢複平靜。

天地之間一片青灰色的死寂,仿佛每個人的動作瞬間都人按了緩慢播放的按住,整個世界在蘇琉璃的麵前傾斜倒轉了過來,人們慌亂的腳步在她麵前踩著雨水,驚慌失措的逃離來,她努力的睜開眼睛,想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過馬路就突然倒下了,眼前卻漸漸地被濃鬱的紅色覆蓋,那紅色洶湧而來,勢不可擋。

蘇琉璃伸手去抹開眼前猩紅的一片,卻發現四肢無力,無法動彈。

意識模糊之間,一道強光從那猩紅之間,擠了進來,她努力的伸出手,做個一個求救的姿勢,喉嚨之間哽咽著吐出一個模糊的音節:“傅曜……救……救救……”

世界歸於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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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單海真的是紅獒的人,他有很多時間可以對我們動手,比如說在蕭楠威脅你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又比如說在你失去意識的時候,潛入盛世集團內部做手腳,盛世集團防得住外人,絕對防不住自己人,但是,為什麼,他卻沒有做?”

厲傅曜驀然轉頭,盯著沈牧南,皺眉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曆來和紅獒處於地對麵的,都是凰盟,單海為什麼要對盛世集團下手?”

沈牧南也想不明白,“可是蕭楠是紅獒的人,他分明直接威脅過你,讓你交出盛世集團的重要部門,而且,盛世集團這一次與銀行之間的漏洞,事實證明,也是有人在背後搞鬼,種種證明,都表明是紅獒的人,傅曜,你會不會是什麼時候得罪過單家。”

厲傅曜搖搖頭:“單海是慈善世家,厲家卻是走商業模式,在遇見蘇琉璃之前,我和單海,並沒有交情。”

“那也就是說,主要的原因還是蘇琉璃?”沈牧南咋舌:“單海竟然為了蘇琉璃,想要一腳把你踩到穀底,而將你踩到穀底最好的方式,就是弄垮盛世集團,讓你一無所有。”

厲傅曜皺眉眉頭不語,覺得事情遠遠沈牧南想象的這麼簡單。

果然,沈牧南思考了一會兒,又自問自答,說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在盛世集團麵臨危機的時候,他又主動提出要出資幫助你,這樣一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巴掌嗎?損失的可是單家的錢……”

沈牧南正說著話,隻見原本在樓頂上玩的兩個孩子匆匆下了樓,蘇安和琉可可臉色蒼白,肩膀上麵都落了雨水,頭發上也濕漉漉的凝聚著水珠。

看見厲傅曜的一瞬間,蘇安牽著琉可可的手,朝著她的胸口指了指,張了張唇瓣,卻因為嗓子幹啞,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厲傅曜迅速低下眸子,看見琉可可胸前淡淡發光的石頭,那石頭原本的白色變成了淺淺淡淡的紅,像是進了一絲血一樣,隻一眼,他便方寸大亂。

琉可可曾經說過,胸前的這塊石頭是她和蘇琉璃之間的羈絆,現在石頭變紅……

厲傅曜突然轉頭,問道:“打電話給單海,問她蘇琉璃現在在哪裏?”

沈牧南一愣,覺得奇怪,這男人不是前一秒都還在逞強,裝作一副蘇琉璃跟他無關,隻要她幸福就好了,他傷心不傷心實際上無所謂的表情嗎?怎麼變臉轉眼跟變天一樣快了,問道,“現在?”

厲傅曜臉色凜然,咬牙吐出兩個字:“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