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瞎了,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當魚泡踩,孩子沒了,我就讓你們單家,從此絕後!”

單海突然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垂著眼皮看厲傅曜那張張狂狠戾的臉,他緩緩地握緊手心,指甲紮進掌心之中,先是睜開了被血糊住的雙眸,然後嘴角翹了翹,臉上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厲傅曜……誰說……孩子一定是……你的。”

“呯!”的一拳,厲傅曜這一次直接揍在了單海的臉頰之上。

路過的實習護士被這一幕嚇得戰戰兢兢:“醫……醫生……有,病……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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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足足亮了四個小時才熄滅,蘇琉璃被醫護人員從手術室裏麵推了出來,送進加護病房,看護出來之後,麵對著病房外麵三個男人,視線轉了一圈,皺著眉頭問道:“誰是單海?”

原本坐在地上,剛清理完傷口的單海突然眼睛一亮,連忙舉起手來,說道:“我!”

牽扯到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的姿勢狼狽。

剛起來到一半,一隻手橫過來伸直到單海的麵前,將站起來的他,重現按回到地上,頎長的身影站了起來,是按壓住怒意的厲傅曜,麵對著看護,他冷著一張臉:“告訴蘇琉璃,厲傅曜要見她。”

看護的一張臉比厲傅曜更加冷,病人雙目受損,腹中胎兒差點不保,都是這些男人惹出來的事,抬頭重現掃了一眼麵前的三個男人:“單海,厲傅曜,沈牧南?”

三個男人點頭。

看護雙手背了起來,冷冷地瞧著厲傅曜,說道:“病人說了,隻見單海一個人。”

“你!”厲傅曜怒然,剛要動手,看見對方是個女人,硬生生地將拳頭從半路上收回來。

“我怎麼樣?”那看護不屑的看了一眼三個男人,“不是挺狠的嗎?在醫院打人毫不顧忌,有本事一拳頭揍死我,我立刻就進去把裏麵那小美人的氧氣管子給拔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厲傅曜臉上表情頓時變幻萬千。

一邊還算冷靜的沈牧南,肩膀抖了抖,佩服地望著眼前這個心狠手辣的白衣天使。

厲傅曜擔心蘇流離,眼看著蘇琉璃寧願見單海也不願意見自己,氣急攻心,沒注意到蘇琉璃隻是雙目受損,腹中胎兒已經保全下來,就不用依靠機器呼吸,那看護隻是嚇嚇他而已。

沈牧南看見那看護的名片牌,上麵寫著胡嚇兩個大字,看上去是這看護的名字,果然與眾不同。

伸手拉了拉厲傅曜,沈牧南對著看護胡嚇姑娘點點頭,兩人退後一步,胡嚇姑娘這才傲氣的一側身,讓單海一個人進去了。

病房裏麵十分安靜,外麵的動靜,一丁點兒也聽不到,單海走近,看著病床上躺著的蘇琉璃,眼眶裏麵微微濕潤:“琉璃……”

蘇琉璃從手術室裏麵出來,麻醉漸漸消失,手腳都能自由活動,隻是雙眼被紗布蒙著,聽見聲音,她朝著床邊伸了伸手,試探地摸了摸,嘴角微微一笑:“你來了。”

“對不起,要是我陪著你一起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明知道是有人故意傷害心愛之人,卻又不能發泄心頭之恨,單海此刻心情,比臉上受的傷口,還要鮮血淋漓。

“話不是這麼說,你要是跟我一起去了,說不定,現在你也要躺在這裏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雙眼,問道:“醫生怎麼說?”

單海語塞,蘇琉璃一出手術室,醫生便告訴他們,碎片紮入眼眶,破壞了視網膜,除非是找到合適的視網膜,否則的話,她這雙眼睛,算是廢了。

單海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拉住她的手,眼眶濕潤,安慰著她說道:“醫生說,隻要治療得當,很快就會恢複的。”

“是嗎?”蘇琉璃反手握住單海的手指,輕輕說道:“謝天謝地,我還可以看得見,真好。”

她的手指摩挲到單海手背上的傷口,輕輕的咦了一聲,細膩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著那個地方,問道:“你跟誰打架了?”

單海從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猶豫了片刻,沒有回答蘇琉璃的問題,而是將掌心輕輕地覆蓋在蘇琉璃的小腹之上,緩緩說道:“琉璃,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