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家擺出的態度是,單家財力雄厚,不愁找到不合適的眼角膜捐贈者,若是真的用了厲傅曜的眼角膜,本來蘇琉璃和厲傅曜之間的關係就已經十分糾葛,不用再多出一層共用器官的親密關係,因此,單家少爺單海表示堅決不會接受厲傅曜的眼角膜。

而厲家的私人醫生則表示,厲傅曜現在身為厲家的合法繼承人,若是此時此刻失去寶貴的雙眼,厲家的老爺子一定不會允許,所以這樣一番算下來,即便是厲傅曜掙紮著大喊了三聲,“這是我欠她的!”

終究還是被人按了回去。

換做一般人,厲傅曜肯定不會聽,但是要是這個人是蘇琉璃,那就另當別論了。

蘇琉璃躺在醫院裏麵,聽說了這件事情,淡淡的笑了,一句:“我與厲先生一場孽緣,倒是叫他為我這麼費心,怎麼過意的去,我的病情,自然有未來的丈夫為我張羅妥當,不勞厲先生費心了,琉璃擔待不起。”

無論如何,厲傅曜的眼睛還是沒有挖成,蘇琉璃的眼睛也沒能治好。

轉眼到了單海和蘇琉璃大婚的那一日。

因為蘇琉璃沒有娘家,而且大病初愈,於是,單海娶妻,開辟了國內有史以來,第一次去醫院接親的盛景。

當日,白衣天使們紛紛手上拿著粉色的氣球,按照安排,理當由平常照顧蘇琉璃的兩名看護扶著她,將她親手交給單海,然後送進了婚車,朝著市內最高級的酒店駛去,然後一路花瓣紛飛,祝賀這一對新人白頭偕老,子孫萬福。

豈料,當身穿粉色護士服的兩名看護進入到病房的時候,卻發現房間裏麵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更加別說是眼睛上麵蒙著紗布行動不便的蘇琉璃了。

倒是床上有張清秀的紙條,上麵行雲流水寫的一行字,“等我一個禮拜,回來即刻完婚,落款,蘇琉璃。”

據說厲傅曜聽說了這個場景,當即抱著兩個孩子在媒體麵前冷笑出了聲音:“蘇琉璃豈是你想娶就能娶的女人,乖乖地等一個禮拜吧,她若是心情好,說不定回來就同你結婚了,她若是心情不好,回來上賞你兩巴掌也說不定。”

媒體記者紛紛追問,“請問厲先生,蘇小姐曾經賞過你巴掌嗎?”

還未等厲傅曜說話,他左手抱著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毫不猶豫地伸手在厲傅曜的兩邊臉上分別拍了兩下,一臉認真的問著媒體記者:“叔叔,你說的是這樣嗎?”

被女兒當眾拍臉厲傅曜一張臉頓時鋪滿了黑線,一把將兒子女兒塞進車內,駕車揚長而去。

當天晚上,午夜十二點,市中心機場,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年輕人站在報架旁邊,認認真真地看著一份報紙,空蕩蕩的候機室內沒有幾個人,當指針轉向數字十一和十二之間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候機室的另外一端響了起來。

年輕人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剛剛好,等到那穿著黑色外套的人走近,他伸手壓了壓帽簷,輕輕問道:“孩子都睡了?”

穿黑色外套的男人點點頭,“大的研究了一會兒了超輕射程器,讓我把這個東西帶給你,小的什麼都沒有說,睡得很沉。”

年輕人接過來一看,和以前一樣,是一件新奇的玩意,永遠都是以方便和實用作為最主要的功能,收進口袋裏麵,年輕人伸出手,牽住那黑衣外套男人的手,兩個人朝著登機入口走過去。

一邊還不忘記小聲議論。

“這件事情,你沒有告訴其他人吧?”

“我寧願天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恢複記憶了,怎麼舍得告訴別人,這可是我一個人的秘密。”

年輕人瞅了他一樣,很是鄙夷:“看著前妻嫁給別的男人,心中有何感想?”

黑外套的男人不滿地撇撇嘴,“你不知道,當他們告訴我說,病房裏麵竟然隻有一張紙條的時候,我有多麼的吃醋,你離家出走從來沒有給我留過紙條。”

年輕人詫異,“咦,沒有嗎?”

黑外套的男人緊緊地握著年輕人的手,語氣肯定堅決:“一次也沒有。”

年輕人無奈,聳聳肩,踏上飛機:“那好吧,下次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記得給你留張字條,然後帶著三個孩子出走。”

黑外套的男人磨牙:“你敢試試。”

半晌,又驕傲的伸手摸了摸年輕人的肚子,語氣之中無限的得意,“說真的,這個來的還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