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到厲傅曜的電話,隻有三個字:“來醫院。”
厲傅曜雙手用力,抓著自己的頭發,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緒,眼睜睜地看著蘇琉璃被推進手術室裏麵的時候,醫生們臉上出現的一籌莫展和同情的神情,他想衝上去扯著那些醫生的領口,大聲的警告他們,要是蘇琉璃出了什麼閃失,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可是,有什麼用?
他已經失去了年少輕狂的資本,若是蘇琉璃真的出現了什麼閃失,即便是將整個醫院的人命賠給他,不是他想要的,那又有什麼意義。
“封騰,坐。”厲傅曜將頭從手掌心中抬了起來,招手讓長孫封騰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抬頭朝著手術室外麵閃爍著的燈光上看了一眼,眼中的焦慮和擔心明顯,“餮盟最近的發展怎麼樣?”
“啊?”長孫封騰詫異,聽見厲傅曜這樣問,眉頭皺了皺,“還行,怎麼了?”
厲傅曜轉頭,深深地望了長孫封騰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蒼白的唇色在燈光下不停的張合,長孫封騰聽著,時不時的點點頭,但是更多的時間,他緊緊地皺著眉頭,想要打斷厲傅曜的話。
最後,他低頭考慮片刻,點點頭:“行,我知道了,可是,你能夠保證我們如果這樣做,不會造成……”
“不管造成什麼後果,這個代價都由我來承擔。”厲傅曜冷笑,目光之中恢複冷銳冰毅,“誰要是想折了她的翅膀,我就毀了他們的天堂!”
長孫封騰起身站起來,目光凝重的望了一眼手術室外麵閃爍著的紅色刺眼燈光,雙手無聲的握緊,“那我和沈牧南去商量一下,你一個人在這裏,沒有關係嗎?”
“去吧。”厲傅曜揮揮手,說完之後,聲音疲倦:“我在這裏等她。”
一場手術,受煎熬的不僅僅是手術室裏麵的人,在外麵等待的人,更加心焦如火,難以忍耐。
厲傅曜多次站起來,想要開門衝了進去,但是卻隻能抱著腦袋,抓著頭發,來回踱步,等著裏麵的動靜。
清晨六點,曆經了四個小時的搶救,手術室的紅燈忽然一閃。
厲傅曜盯著那盞燈,雙眸之中滿是血絲,拳頭無聲地在身側握緊。
仿佛是空氣之中發出輕微的一個聲響,紅色的手術燈跳變成綠色的燈光,厲傅曜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拳頭漸漸地放開,一整夜緊繃的情緒在此時此刻有了些微的放鬆。
手術室內的門打開,厲傅曜立刻迎了上去,一眾護士將蘇琉璃從手術室裏麵推了出來,她臉色蒼白的躺在擔架上麵,雙眸微閉。
“琉璃!”厲傅曜立刻上前,抓住蘇琉璃的手。
她卻毫無反應,隻是雙眸輕輕地顫抖著。
“厲先生,病人需要休息。”醫生推開厲傅曜的手,把他從擔架的旁邊推開。
後麵立刻有另外一個名醫生跟了上來,走到厲傅曜的身邊,拿著手中的病曆單,神色嚴肅:“厲先生,病人在冷水之中浸泡多時,造成血液不能正常循環,再加上病人懷有身孕,之前誤食過少量的麝香……”
“不是誤食。”厲傅曜的腦海之中,浮現出單母那一張笑吟吟的臉。
“厲先生,病人身體體質特殊,加上之前有瀕臨流產的先例,以至於病人的身體十分虛弱,隻要一點點的刺激或者是不當,都會導致腹中胎兒不保。”
“我知道。”厲傅曜此時此刻顯得十分冷靜,目送著護士推著擔架走遠,聲音輕的仿佛是從雲端之上傳來:“她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我一眼?”
“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可能是失去孩子對她造成的打擊過大,以至於病人自我封閉,不願意和任何人接觸……厲先生!你要幹什麼!”醫生的領口猛然被人提起來,驚得放聲大叫。
厲傅曜五指如鋼,扣住醫生的領口,將他抵到牆壁上 ,喉嚨裏的聲音冰冷若寒窖:“誰失去孩子了?”
“病人……”醫生努力的扭頭,翻開了手上的病曆,瞥見那個名字,“蘇……琉璃……”
厲傅曜彷如被人當頭一擊,手上無力,微微一鬆。
醫生得到了自由,喘著大氣,快速的將情況告訴家屬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人可能會因為失去孩子,導致心理上的自閉,請你們家屬做好準備,建議你們讓病人接受康複訓練,這樣對她本身的恢複有好處……”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