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混亂思緒回到公司的陳嚴斌邊琢磨邊往部門走去。他佇立在門口,悄無聲息地看著手托腮正在工作的沈清言,腦袋裏打了個遛彎。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周總為什麼對沈清言感興趣?遠成從別的公司挖來的人才何止一個,更別說沈清言隻是區區一個小翻譯。
他思來想去,覺得要麼是兩個人之前認識,要麼就是周聞也像部分大老總一樣喜歡美色,隻不過這塊肉老了點罷了。
下午,內線電話叮鈴鈴地打到陳嚴斌的辦公室,聽筒裏傳來董事怒火中燒的斥罵聲,絲毫不留情麵。
“陳嚴斌,這麼一件小事你都做不好?”
他一下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趙董?”
趙董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一手叉腰氣從中來,厲聲指責道:“讓你去談合同談合同,你談完的結果就是把原本勝券在握的事給搞砸嗎?!”
“可,周總說過幾天會派人來詳談……”
“派人詳談?!詳談就是隨便找個人打個電話通知我們一聲合同廢了麼?”
陳嚴斌一聽,手撐著桌麵猛地站起,一百萬個思緒從他腦海中閃過,耳邊是趙董斷斷續續的罵聲,無休無止。他頓了頓,眼神變得尖利:“趙董,這事交給我。會辦成的。”
電話掛了後,他倚靠在桌邊,從衣服內側口袋抽出一包煙,點燃抽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感覺暢快的滋味下潛到了肺腑,然後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他揚起別有深意的笑,對自己的助理說:“這塊肉,怕是沒我們的份了。女人這種調劑品,下次再找個就行了。”他彈了彈煙蒂,把煙灰抖落在煙灰缸裏,揚眉,“你去查一下周聞的行程安排。”
助理一時有些難以理解。
“我要給周聞和沈清言創造個機會。”他深笑,眼睛往上瞟,目光陰險,“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我隻要知道他對沈清言感興趣就行了。”
這合同成不成,就要看這美人計使得得不得當了。至於沈清言那遠在太平洋彼岸的男人,隻能自認倒黴,誰讓他找了個注定不能安分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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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被退拒已經過去了近一周,陳嚴斌安分地沒搞出什麼動靜來,仔細地把周聞的幾個大行程羅列了一遍,用原子筆製定了一套方案。
他推了推鏡架,笑容不懷好意。
沈清言坐在辦公椅上,剛做完了手頭的工作,就收到了杜冰發來的簡訊:我到公司了。
她輕笑,手指輕快地在屏幕上跳躍:環境怎麼樣?同事如何?
杜冰:環境不錯,嚴謹的風格。你放心,我會幫你盯著的。
沈清言:盯著什麼?
杜冰:有沒有小妖精接近你男人。
沈清言:……
果然身邊的人叛變了。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她放下手機,頭一次發呆思索起周聞來。雖然她不承認,但是她確實刻意地在規避一切和周聞有關的信息。就連老同學和杜冰說起周聞的工作時,她都采取一種“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不聽”的態度,冷冷地拒絕。
她還記得大學時候的周聞,因為家庭條件很一般,被幾個看不慣他這麼受關注的富二代嘲笑過,雖然他對此都一笑了之。每學期的獎學金,對他來說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他沒有錢可以揮霍,但也從不精打細算或是小氣摳門,所有事都處理得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