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旻真人想起在高台上看方白雲第一擂時,江寒蕊當時也就在擂台之下,臉色不由得稍緩。
“你們都各自坐下吧。”玉旻真人此時的幾位親授弟子之中,她最為喜愛的就是這兩個小徒弟,特別是她原來愛徒江惜月的女兒江寒蕊,更是欣賞疼愛有加,此時心情緩和下來,便恢複了一貫的嬌寵。
待江寒蕊和王欣潔坐下之後,玉旻真人向江寒蕊問道:“寒蕊,那登徒子不過築基期修為,你又為何覺得你王師妹會敵不過他。”
“師父應該知道,我到昆侖宗前,便和方白雲相識。”江寒蕊恭聲說道。
玉旻真人也早已知道方白雲和江寒蕊本是要同車來到昆侖宗的,隻不過後來路上遇到變故,所以才失散了,僥幸後來被楚隨風救回昆侖。
倒是王欣潔滿臉驚訝之色,她這還是第一次知道江師姐早已和那赤鬆峰的方白雲認識。
不過整個昆侖宗,都隻是知道馬車遇劫的前麵這一段,此後江寒蕊帶著衛瑤音,方白雲突圍而出後的事情,除了方白雲和江寒蕊兩人之外,其他人都不了解,即便是楚隨風和的光道長都知之不詳。
江寒蕊緩緩說道:“方白雲當年隻不過是一個靈氣過人的普通孩童而已,這兩年來雖然也看得出他另有際遇,不過修為卻低微得很,否則他也不能再入我昆侖宗。可是第一擂之上,他以如此低微之修為,麵對實力強他許多的對手,毫不畏懼,戰意堅定,可見心智之堅,更可看出他對敵經驗極其豐富。而這兩點也是王師妹所欠缺的。”
若有其他人麵對玉旻真人直言她愛徒的缺陷,她必然會皺眉怒目,極為不快,可是這話從江寒蕊口中說出來,卻是讓她臉上浮起讚賞之色,並且還誇獎道:“寒蕊眼光果然過人。你便是覺得欣潔可能無法對付那登徒子,所以將引霄神雷符交給她,讓她關鍵時刻使用?”
江寒蕊卻是搖了搖頭,她看了王欣潔一眼,王欣潔立刻低下頭說道:“當時江師姐是讓我一上擂台便用這張金符,隻是我當時心中不忍……”
“哎。”玉旻真人憐愛的看著臉上充滿愧色的王欣潔,歎息了一聲道:“欣潔,你心地太過於善良,若是聽你江師姐交代,一上擂台便直接用引霄神雷符將那登徒子轟倒,也不至於受到那般的驚嚇了。不過經此一役也好,給你長個教訓,它也能夠告訴你,以後對敵之時,切不能心慈手軟。”
“弟子記下了。”王欣潔垂頭認錯道。
“你先出去吧,我還有話要和你江師姐說。”玉旻真人對王欣潔擺了擺手說道。
待王欣潔走後,玉旻真人目光重新落在了江寒蕊臉上,那目光雖然柔和,卻仿佛能夠看透江寒蕊身心一般,就聽她問道:“寒蕊,引霄神雷符威力巨大,你就不怕欣潔一個失手,直接將方白雲轟殺擂台上?”
江寒蕊微微搖頭,道:“王師妹對符籙之學造詣不深,再加上她本身修為有限,發揮不出引霄神雷符的多少威力。而擺擂之地,並不適合此擂符籙施展,所以我才會將此符交給王師妹。”
玉旻真人目光緊盯著江寒蕊的臉龐,見她表情從頭至尾,沒有絲毫波動,和她往日一般模樣,這才頷首道:“看你心思如此縝密,倒是為師想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江寒蕊對玉旻真人行了一禮,正準備轉身而去,忽然就聽玉旻真人說道:“那登徒子第一擂危急之時,你為何當場拔出秋水劍。”
江寒蕊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歲考之上,怎可眼看著出人命,而且那批同車上昆侖宗的弟子之中,隻剩下我和他兩人,我也不忍見他喪命在本宗弟子劍下。”
玉旻真人目光緊緊看著江寒蕊的臉龐,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可是從始至終,除了她方才忽然提問的微微一愣之外,江寒蕊的表情依然是那樣的淡薄清寒。
玉旻再次對江寒蕊擺了擺手,看著愛徒走出功舍,她輕歎一聲,自語道:“你母親就是因赤鬆峰那家夥出的事,你可千萬不要重蹈你母親覆轍就好。”
江寒蕊走出功舍後,長出了一口氣,方才玉旻真人的逼視,給她莫大的壓力,雖然最終她依然保持表情不變,可是手心早已捏滿了汗水。
沒走出幾步,就見王欣潔迎了上來。
“江師姐。”王欣潔看著江寒蕊冷然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她對這位江師姐心中可謂是充滿了敬畏。
“有什麼話說吧。”江寒蕊看見王欣潔那怯生生的模樣,表情不由得稍稍放鬆,對這個天生爛漫的師妹,她現在頗有點好感。
“那個方白雲會不會被那一下毀了經脈,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的修行?”得到江寒蕊的應允後,王欣潔立刻急衝衝的問道,這等事情她知道去問師父玉旻真人更好,可是一想到師父對方白雲那極度反感的態度,她心中便不敢去師父那問。
再加上方才在師父功舍中,聽說江師姐和方白雲早已認識,覺得江師姐應該也對方白雲的情況比較關心,所以她才一直在這裏等著江寒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