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牧淮和徐微瀾從張晉安的會客室出來,下了樓避開了大廳的人群走到了後院的泳池邊。蔣牧淮想要再勸徐微瀾幾句,徐微瀾卻聽得心不在焉,以至於他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蔣牧淮微微歎了口氣,淺笑了一下,問她:“堯堯隻是你的借口吧?你在國內還有放不下的人,對嗎?”
徐微瀾回過神,木然搖了一下頭,心裏卻想起了剛剛張晉安說的關於楊羽心的事情。對於楊羽心和楊琰,她沒有辦法置身事外,將它當做普通的傳聞來聽,畢竟那個男人曾經是她的丈夫。
他幼年時有過那樣黑暗的遭遇,他怎麼在黑幫裏生存了下來?又怎麼從那裏逃了回來?這中間恐怕有著無數場惡戰……
還有那天她被劫持時,周瑋身後的外國男人,那個人想要楊琰的命,他和那個三聯會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徐微瀾突然有些擔憂楊琰的處境,他現在幾乎算得上是四麵楚歌了,他準備要怎麼應付呢?
耳邊,蔣牧淮又叫了她一聲,徐微瀾恍惚了一下,扭頭看著他,怔了怔,問他:“charles,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她的臉色不好,額頭還冒了些虛汗,蔣牧淮知道她心裏有事,便不再勸她,點點頭轉身去幫她倒水。
酒會上各式各樣的酒都唾手可得,但一杯溫水卻要費一些功夫。蔣牧淮端了杯溫水從大廳走過來,正巧碰上去找醫生的侍者。
侍者看見他,急忙說了泳池邊的情況,提醒他:“別過去,那邊出了大事。”
蔣牧淮一驚,想到了徐微瀾,手裏的水杯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片。他匆忙奔到泳池,看到徐微瀾躺在泳池邊,身上、地上都是鮮紅色的血水。
蔣牧淮急忙跑到她身邊,在她耳邊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叫了許久,徐微瀾這才緩緩睜開眼,終於恢複了意識。
蔣牧淮將她扶了起來,問她:“微瀾,你沒事吧?怎麼弄成這樣?”
徐微瀾看了看周遭,剛剛的經曆慢慢浮現在了眼前。
蔣牧淮離開後,她便坐在泳池邊的椅子上想著心事,沒多久,她身後就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等她回頭時,那人猛地勒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帶到了水裏。徐微瀾不會遊泳,被他按在水裏嗆了好幾口水,很快就失去了知覺。再後邊的事情她就不太記得了,至於自己怎麼上的岸,怎麼恢複的意識,她一概不知。
蔣牧淮看著她身上的血跡,問她:“你受傷了嗎?”
徐微瀾摸了摸身上,搖了搖頭。
這時候,侍者帶著醫生和幾個急救員來到了泳池邊,醫生幫著徐微瀾檢查,侍者在一邊東張西望,喃喃自語道:“奇怪,還有個人呢?”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被蔣牧淮聽見了。他四下裏看了看,看見有一道血漬從泳池邊一直滴滴灑灑到了樹牆處。
蔣牧淮悄悄走過去,撥開了一點樹枝,看到了樹牆背後的楊琰。他正握著自己的右手,手上鮮血模糊。
蔣牧淮皺眉,正要開口說話時,楊琰朝他搖了一下頭,示意他不要聲張。他猶豫了一下,閉上了嘴,楊琰這才衝他點了一下頭,似乎在表示感謝。
蔣牧淮合上了樹牆,回到了徐微瀾身邊。醫生這會兒也做好了檢查,叮囑蔣牧淮:“幸虧搶救及時又得要領,隻是嗆了幾口水,注意不要感冒就好。”
醫生收著東西,侍者問徐微瀾:“徐小姐,你怎麼會突然掉到水裏?不小心還是人為?”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又問,“需不需要報案?”
蔣牧淮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徐微瀾,她像是沒有聽見,低著頭抱著自己,止不住地瑟瑟發抖。他輕聲叫她,她卻心裏若有所思,遲遲沒有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