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單先生未來上課,來沈府通知時也沒有見穆蘭,隻托管家叫了舒雲出去,說三日之後便外出授課,還要求舒雲一定要同行。
穆蘭心知他這是刻意避嫌,本是應該的事,卻覺心下煩悶,獨自出了房門。
外麵陽光甚好,許是快要入夏,樹上的葉子也是深深淺淺的綠著,有的還似初春的嫩,有的已經綠的發油,天空是蔚藍的顏色,不時有鳥兒飛過的痕跡,形單影隻的。
上午的太陽影子短,穆蘭一邊踱著步子一邊抬腳比劃落腳的影子跟鞋子哪個長。小的時候,這樣好的天氣,必然是跟著娘親在園裏玩耍,或打秋千,或踢毛健,也曾經執拗地非要跟影子賽跑過,隻是後來知道了,影子是甩不掉的,會永遠跟著你。
這樣走著,竟沒看到前方有個同樣孤孑的身影立在哪兒,直撞到人家背上。
穆蘭急忙道歉,是個女人的身子,著一身藕粉羅織紗衣,頭上隻用珠釵挽著髻,被她撞了一下似乎也沒有多大反應,半晌才轉過來。
“原來是大嫂啊,著實萬分抱歉,我方才光顧著看地上了沒注意眼前的路,不知道有沒有撞疼你?”
大嫂並沒有生氣,甚至沒有一絲意外,神色和悅地說著沒事,接著便要離開,許是打擾了她的清淨吧。
然而方走兩步,卻又停了下來,轉頭對穆蘭說道:“你,對教畫的師傅可還滿意?”
穆蘭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也隻是據實想告:“單先生品性甚好,擔得起人師,跟著他學畫,不是一件壞事。”
“是嗎,那比之曲先生又如何?”
曲牧之不過教了五日,大嫂連他的存在也知道,這讓穆蘭心不禁起疑,“大嫂為何這樣問?”
駱淑媛低頭笑了,說是笑,卻像是在無奈地自語一般。“隻是聽說有的曲藝先生行事輕浮不羈,擔心你著了道。”
大嫂的話,讓穆蘭一下子臉紅了,感覺就像被人戳穿了什麼把柄,一時竟心虛起來。
駱淑媛見她這副模樣,眼間的愁色重了幾分,伴隨著一聲低歎,而後說:“蘭心,我下麵要說的話是把你當自家妹子來勸你,你一定記好了,在這個沈府,當家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沈闊,你夫君沈際,對他十分忌憚,自然是保不了你什麼,”
“但是,你如果真的需要幫助,能求助的人有一個,那就是老夫人,她雖然看著嚴厲,但是會幫你的;另外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對於沈闊,你離他越遠越好,而且,凡是跟他有關的人,都萬萬不可相信。我話說到這裏,其它的你自求多福吧,”
駱淑媛說完這番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留在原地的穆蘭隻覺得太陽越來越濃烈,曬得她頭腦發暈,無法思考。這時候,另一個人影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跪在其麵前,那鵝黃小褂,是舒雲。
“小姐恕罪,方才大少奶奶對小姐說的話,舒雲也都聽到了,本來隻是許久不見小姐來尋的,看到大少奶奶似乎在跟小姐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我正想退下可是卻聽到大少奶奶說什麼二少爺保護不了小姐,一時擔心便聽了下去,可是這越聽越不對勁...小姐,大少奶奶到底是在跟您說什麼啊,讓人好生不安……”
“沒什麼,你先起來吧,扶我回房間,外麵太熱。”
“噯,小姐咱們這就回去,您搭著舒雲的手,別被太陽晃著眼睛了。”
穆蘭心拿手遮在額前,腦袋沉了一路。回到房間,一口涼茶下肚,才總算緩了緩。
“小姐,那您到時候還跟單先生去畫畫嗎?會不會有危險啊?”
“去,為什麼不去,單先生的為人你也看到了,我相信他跟沈闊不是一路人。”
“可是...大少奶奶都那麼說了…此前您讓我打聽關於大少奶奶的事,舒雲也聽到了一些說法呢。”
“是什麼?說來聽聽?”
“聽說大少奶奶跟大少爺原本很是恩愛,可是自從大少爺給大少奶奶請過一個胡笛師傅過後兩人的關係就大不如前了,至於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穆蘭心裏愈發疑問,也愈發想要搞清楚這其中的種種怪異,心裏有了決斷,拍拍舒雲的手對她說:“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還有,到時候外出就我一個人去,你不要跟著,有些事情我要親自了解一下。”
她不是沒有擔心,不是沒有害怕。隻是,一味的避諱實在讓人不痛快。“我倒真想知道,沈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沈府,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如果真的有什麼,那就讓它來吧,如果命運本是勢不可擋的注定,那至少要主動地去麵對它,而不是永遠被動地等待,永遠找尋不到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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