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像是有菜被裝好了盤,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溫玖才快速的站起來跑到了一邊去。
「阿玖?你在這做什麼?」溫夏端菜的時候正巧看到了站在一邊拐角的溫玖,不由好奇的問了一句。
溫玖眨眨眼,看著旁邊的飲水機,「我接點水喝……」
被福伯特意放的溫熱的奶茶早就已經變涼了,溫玖沒什麼感覺的抿了一口,落到肚子裏麵涼颼颼的。
「別喝了,過來吃飯。」賀蘭樞從裏麵把最後一道魚端了出來,衝著溫玖招了招手。
溫玖這才把茶杯放到飲水機旁邊的小茶幾上,抿抿唇走過去了。
桌子正中間有一個不是很大的蛋糕,溫玖看到牌子是自己和溫夏都喜歡吃的三木,於是就打開看了看。
蛋糕挺精緻的,水果也都是新鮮的,並不是蛋糕店裏麵不知道閹了多久已經隻剩下甜蜜素的水果,溫玖笑眯眯的接過了一塊,放在嘴邊『啊嗚』咬了一口。
在他腳邊吃狗糧的二胖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前爪扒在桌子上麵瞅了一圈,抬頭對著空氣嗅了嗅,又不感興趣的低下了頭,繼續吃它的狗糧。
溫玖笑嘻嘻的擦擦嘴,突然道,「今天的飯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點。」賀蘭樞給他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溫玖看到他的左手上麵還包著沒有取掉的創可貼,不由就抿了抿唇。
「對了,福伯他們去哪了?」溫玖看了看桌子上的八菜一湯,合起來正好是九道,這也是溫夏在和他過生日的時候心照不宣做出的約定。
「芹嬸回家照顧孩子,福伯已經睡下了。」賀蘭樞輕聲道。
溫玖點點頭,專心吃飯。
他大概是很久很久都沒有敞開肚皮吃過什麼東西了,經常都是吃的七八分飽的時候就放下筷子,很少有像現在這樣,吃的他連一口水都嚥不下去。
溫玖攤在椅子上麵摸肚子喘氣,二胖和他如出一轍的趴在沙發上麵,舌頭露在外麵,翻著白眼兒在睡覺,肚子隨著呼吸一鼓一鼓的,時不時還打上兩個小呼嚕。
時間已經不早了,溫玖看了看,九點多,於是幹脆轉過頭道,「姐,你今天還回去嗎?」
溫夏搖了搖頭,「我把蘭蘭都帶來了,今晚就在這住著。」
她說著眨了眨眼,「怎麼,想和我一起睡啊?」
溫玖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小聲嘟囔,悄悄的看了一眼一邊的賀蘭樞,「沒有……」
其實以前他們姐弟兩個人過生日的時候,一定會在前一天等到零點,再互相向對方說生日快樂,隻是後來他們從那個小屋子裏麵搬出來,分別嫁了人,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機會了。
溫夏也覺得有點累了,捶了捶肩道,「蘭蘭在上麵睡覺,我就先上去了。」
「好。」溫玖目送著他上樓,轉頭對著賀蘭樞道,「咱們家裏還有備用的洗漱用品嗎?」
「福伯準備好才睡的。」賀蘭樞笑了一下。
溫玖這才放下心,笑眯眯的也上了樓。
按照慣例,賀蘭樞一般會在吃完飯之後在書房先工作一會兒,之後才會回來,有的時候晚上他回來的晚,基本上一回來就紮進了書房,也是到了睡覺的點之後才回房。
今天倒是特例,溫玖前腳才剛換完衣服,賀蘭樞就進來了。
他進來之後關上了房門,卻也沒有說話,直直的走到了床邊座下。溫玖在一邊給自己找事情做,幾件衣服被他折好又拆開,拆開又折好,來來回回幾次,他才聽到賀蘭樞出了聲,「心情不好?」
「沒有。」溫玖把手裏的衣服放下,轉過頭看著賀蘭樞,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現在就坐在床邊,溫玖抿抿唇,走到了衣櫃旁邊,來開抽屜拿出了裏麵的醫藥箱。
賀蘭樞手上的創可貼做飯的時候就已經濕了,他也沒有來得及換,此刻正濕答答的黏在他的手上。
溫玖把箱子打開看了看,裏麵的東西挺全的,福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按時替換,他這才重新合上箱子,又慢慢走了過去。
賀蘭樞一直沉默的看他。溫玖跪坐在了他麵前,整個人都坐在他的雙腿中間,然後打開了藥箱,用棉簽沾了一些碘酒。
他慢慢撕開了賀蘭樞手上的創可貼,沾了水之後又包了這麼長時間,下麵的皮膚早就已經發皺發白了,他的手指上麵還有一些已經落了痂,隻餘下幾條白色痕跡的疤,溫玖看著,用手輕輕碰了碰,撇嘴道:「疼不疼啊?」
賀蘭樞沒出聲,沉默的搖了搖頭。
溫玖這才小心翼翼的在傷口周圍擦拭了一邊,這才發現賀蘭樞有三根手指的指甲都被切到了,指甲蓋半掉不掉的,裏麵還有不少淤血,他拿起鑷子和剪刀小心翼翼的比劃了半天,愣是沒敢下手。
最後賀蘭樞一下子把那半截指甲蓋給扯掉了,堆積在裏麵的淤血一下子都湧了出來,順著指頭滴落到了地毯上麵。
溫玖下意識的『嘶』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用一根幹淨的棉簽給他擦拭,「你幹嘛啊?」
「不疼,淤血散了好得快。」賀蘭樞的語調輕鬆,溫玖擦完了之後看了看,裏麵倒是沒有又被撕裂的樣子,隻不過指甲蓋被扯掉要好一段才能長回來。
他把賀蘭樞的幾根手指頭全都清理好,這才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要不以後我做飯吧?」
賀蘭樞肯定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進過廚房的人,溫玖想起之前有幾次的飯,菜都切的七七八八的,土豆絲做成了紅燒土豆塊,而且軟噠噠的一點也不好吃。那個時候正好芹嬸家裏的孫子生病,他也沒在意,硬是吃了好幾天。
現在想來,估計是那個時候賀蘭樞就已經在開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