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紮著,想要逃脫,但卻已經泥足深陷。
一名小太監,探頭探腦的關注著,議政殿這裏的情況,發現玉妃帶著人款款而出後,他立刻如做賊一般,把瘦小的身子,緊緊的縮了起來。
待所有人走後,他才敢動彈一下,然後腳底抹油,飛也似得,就朝著給一個方向跑去。
容華殿。
沉寂數日,不曾有所動作的容貴妃,終於等來了她的的機會。那風華的容顏,猶如得遇甘霖的嬌花,此刻笑的是那麼美麗動人。
“你說,陛下,已經是彌留之際了?”
剛才那太監,小心翼翼的趕忙點頭,“奴才不敢胡言,奴才的身家性命,都是慶國公給的,借奴才一個膽,也不敢欺詐娘娘呀。”
原本,容貴妃失寵後,這宮裏最風光的女人,該是舒貴妃。
卻不想自上次冬獵,惡熊肆虐,驚了舒貴妃的胎象,自打那,舒貴妃也就是半條命的人了。雖說,如今五殿下春風得意的很,但慶國公府,也是資曆深厚。
他們這些奴才,不得不做兩手買賣,也好討得一條性命。
“好,若此番大事有成,你算頭功。”
“謝娘娘。”
揮退那太監,容貴妃安坐的身姿,瞬間便興奮的站了起來,她揮手找來自己最為倚重的人,吩咐道:“去,無論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將本宮的話,傳入慶國公府,不得有誤。”
……
“嘩啦……”
用做傳訊用的信鴿,自天空落下,幾個撲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黑衣女子的指掌間,隨手解開了爪上的信筒,撚開一看。
“姑姑,發生什麼事了?”
明姬趕過來,憂心忡忡的問。
黑衣女子眉目一動,輕紗遮擋的麵容,根本看不出絲毫的喜怒,隻是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幽深,“他們要來了,最遲明日便到。”
他們?
“誰?”
明姬喃喃的問了一句,可瞬間,她便自己明悟了過來,驚詫道:“姑姑是說,大長老他們要來……為了那個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丫頭?”
她情緒微有些激動。
大概因為唐那個姓氏,讓她有了不種,不自在,和不平衡。
黑衣女子,不悅的斜瞥了明姬一眼,冷淡的道:“事情究竟如何,還沒有定論,你慌什麼?但有一點,有關北燕與天淩的事,到此為止,姑姑已經為你破例至此,今後是喜是憂,你都當要以我五毒的利益為先。”
利用姑姑的能力,捉唐糖入宮,引楚行雲進宮送死。
原本應該是這世上,最天衣無縫的計劃,又能助長公主魏淩出氣。
但萬萬沒想到,這世上,居然也有插翅而逃的事。
盡管滿心的不願,但明姬這個時候,隻能乖順的點頭,“明姬,遵命。”
“也許,這次,南孤宿,也會來。”
黑衣女子,幽幽的一語,是一種提醒,亦是一種警告。
聞言。
明姬渾身一僵,明亮的眼眸,複雜而劇烈的閃爍了起來,姑姑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
……
話分兩頭。
因為楚行雲與唐糖的插翅而逃,轟然間,就惹來了全城的一片大地震。
連日來,一直躲著不敢冒頭的鳳蒼,賢王爺等人,終於等到了自己的福音,他激動的道:“北燕自己亂了,哈哈,趁著今日,我們也跟著衝出去……我們回國……”
但是激動的話,不曾說完。
一名心腹手下,踉踉蹌蹌的闖進來,麵上很是為難的看著他。
賢王爺開口便問:“發生何事?”
大概被剛才喜悅的情緒所影響,賢王爺一點都不覺的,會有厄運降臨在他的頭上。
但坐在旁邊的棲霞公主,卻似乎冥冥中有所預料一般,她漠然著問:“可是軍機圖有變?”
那手下一怔,難看著一張臉,良久,才慢慢的點了點頭,顫聲稟報道:“軍機圖在被秘密送回鳳蒼的路上,遭人襲殺,所有人都死了,屍體被大雪掩蓋,才遲遲沒有發現……”
“什麼!”
賢王爺素來溫和的麵容,這次,真的在也保持不住了。
他驚愣著,整個人仿佛如遭雷擊一般,片刻,才咣當一聲,跌坐在了椅子上。
棲霞公主則漠然落下淚來,沒有傷心難過,隻是一種濃鬱到,化都化不開的悲涼,“嗬嗬,不中用,到底是不中用……賠上了林莫,賠上了祥珍,亦賠上了我……到底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場空。
他們這次到北燕,為了那張,可能成為鳳蒼一分天下的重要籌碼。
機關算盡,耗幹了一切。
如果沒有相應的結果,那他們就算活著回到鳳蒼又如何?不過都是不中用的罪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