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姑娘打扮得還挺時髦,看長相也不像是風吹日曬的高原臉,看著樣子應該是個南方人,張海山將槍放下,問道:“你是什麼人?”
“你這是審問?”雖然舉著雙手,但這姑娘的氣勢一點都沒弱下去。
張海山擺擺手:“別舉著了,我看你也不像盜獵的,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都跑了。”
“都跑了?”趙承平重複了一句,“這裏可是無人區,把一個姑娘丟下自己跑了,這算怎麼回事。”
那姑娘將圍巾在脖子上裹緊,麵無表情的說:“沒什麼,我是個記者,跟著一幫玩戶外搞自駕自助遊的人一起來玩,這裏風景挺好,開車的說要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就去那邊的高處拍照了,結果看見幾輛破破爛爛的越野車從過來,然後我們這車隊的向導突然就跟炸了一樣,我就聽見有槍,走什麼的,他們全跳上車一溜煙的跑了。”
“你看見那幾輛破越野車了?”
“是啊。”
“你知道那是什麼人的車嗎?”
“這是無人區,應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劫匪,那就是盜獵的唄,可可西裏的藏羚羊那可是大名鼎鼎。”
“那,你的車隊走了多久了?”
“一個多鍾頭了吧,這會兒不回來,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趙承平問她知不知道自己車隊的手台頻率,她搖搖頭,趙承平問張海山:“咱們要不把她帶上吧?”
張海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必須把她帶上啊,不然離最近的村子都有幾百公裏,讓她一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辦。”
在車上,辛偉問道:“哎,你都不問我們是幹什麼的,問都不問一句就上車了,不怕我們是壞人啊?”
那姑娘笑笑:“壞人?有裝我的地方,可以裝上好幾百隻藏羚羊的絨了,那暴利絕對比賣我劃算。”
“嘿,想得還挺周到。”
趙承平說:“我叫趙承平,是個畫畫的,來這采風。看這相機的樣子,你也算是個專業級的攝影師了吧?”
“我是個記者,自由記者,賣新聞稿給專欄的那種。這段時間聽說保護區裏又有偷獵的,我就跟著自駕車隊進來看看,沒想到還真遇上了。”那姑娘將貼身口袋裏的名片給趙承平和張海山看,名片上寫著她叫喬瑜,自由記者,供稿多家知名媒體專欄,喬瑜說:“帶我出去,費用我照付。”
“不用不用,舉手之勞。”張海山擺擺手。
喬瑜沒有再說話,隻看著車外不斷掠過的藏地風景。趙承平其實心裏有些不高興,都不收你錢了,好歹說聲謝謝吧,不過既然隊長張海山都沒說什麼,那自己也不便開口。
在雪山腳下的一處地方,科考隊員們發現了大量的珍稀植物,他們下車,拍攝,記錄著藏地這些神奇的生命。喬瑜端著她的相機和鏡頭包,問了張海山大概會在這裏停多久,得到了五小時左右的答案後,自顧自的向山上走去,一邊走一邊拍,一會兒就不見了。
工作進行的很順利,比預計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就結束了,大家才發現喬瑜沒有回來,喊了幾聲,也沒有回應。張海山很著急:“天都快黑了,這個女娃娃跑到哪裏去了?”
趙承平自告奮勇:“我去找她。”
沿著山路走了很久,趙承平也沒有看見喬瑜的身影,直到太陽已沒入地平線的一半,他才看見喬瑜正蹲在一處懸崖邊上,用石頭堆起了簡單的台子,上麵放著相機,正在用延時拍攝記錄太陽落山的樣子。
“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跑這麼遠,大家都很擔心你知不知道?”趙承平很生氣。
喬瑜看也不看一眼:“我又沒叫你來找我。”
“你這人怎麼一點良心也沒有?”趙承平真生氣了,這麼多年來,她是頭一個讓他這麼生氣的女人。他擋在放著相機的石堆前:“你必須道歉。”
“說好的是五小時,我沒有遲到,讓開。”
“道歉!”
“讓開!”
喬瑜動手想要將趙承平推開,趙承平抓住她的手腕,喬瑜一個踉蹌,撲在石堆上,石堆應聲而塌,放在頂端的相機猛然向前滾,喬瑜想抓沒抓到,相機摔下了懸崖。
兩人同時看著懸崖發愣,趙承平本以為喬瑜這得跟自己好好的鬧上一場,誰知喬瑜轉頭就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