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學文畢業沒多久,在一家化工企業做安全管理工作。那時候廠子南邊是一片空曠的荒地,每當夜班的時候,經常有工人看見野雞、狐狸以及黃鼠狼這樣的小動物。廠子裏許多和我一樣年輕的同事,都躍躍欲試,買了彈珠槍等工具想著一展身手。
看到我們興奮的樣子,廠裏燒鍋爐的郭大爺製止了躍躍欲試的我們。郭大爺祖上闖關東,一直在黑龍江定居。前幾年郭大爺的獨生女嫁到我們山東,郭大爺也就隨之來到了山東打工,後來一直在我們廠燒鍋爐。
郭大爺說,狐狸和黃皮子都是地仙,都是有靈性的,不能隨便的傷害。他還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白狐報恩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清朝末年。郭大爺的祖上是朝廷的正六品官員,名字無從考證,我們暫且叫他郭大綱吧。郭大綱有個獨生子,名叫郭小林,這郭小林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子哥。整日裏呼朋引伴,無所事事,在東北那個小縣城裏也算個有頭有臉的紈絝子弟。
郭小林不喜歡讀書,但有一項絕技,那就是槍法。郭小林愛槍如命,因此也練就了一手好槍法。據說這郭小林能呆在屋子裏,就能透過窗戶紙上的窟窿打外邊書上的鳥。除此之外,郭小林也有那時候一般紈絝所共有的惡習,那就是抽大煙。自從郭大綱死後,本來比較殷實的家境被郭小林給消耗了個七七八八。好在郭小林的妻子蘇氏,勤勞賢惠,每日操持家務,也不嫌棄生活的清苦。
一年冬天,大雪封山。
蘇氏做飯的時候,拿著水盆到院子裏倒水,剛把水潑掉準備往屋裏走,就看見院子外邊一隻白色的大狐狸在雪地裏麵奔跑。原來是一個獵人在追逐一隻大狐狸,大狐狸跑的飛快,“嗖”的一聲從院子前麵消失了。就在大狐狸跑過之後,一隻毛茸茸的小狐狸,跟不上大狐狸的步子,就從院子的柵欄的空裏鑽到院子裏麵,一下子跑到蘇氏的羅裙之下。蘇氏心腸好,任憑小狐狸躲在裙子下麵,直到獵人跟著大狐狸跑遠了,才提起羅裙,愛戀的對著毛色純白的小狐狸說道:“小家夥,獵人走遠了,你安全了,趕緊走吧。”這小白狐,朝蘇氏拜了拜,仿佛人磕頭一般,然後三步一回頭,戀戀不舍的走了。
三年之後的一天,蘇氏突然腳尖微微顫動,口中說著一個陌生的聲音,對著郭小林說道:“我和蘇娘娘有緣,自今天起我“出馬”做蘇娘娘的保家仙,以後有什麼離奇的事情,可別大驚小怪。”
郭小林不信邪,拿起槍對著蘇氏的肩膀就是一槍,哪曾想槍響之後,蘇氏肩膀上隻見一個白點。郭小林一看槍不好使,去廚房拿了把菜刀,照著蘇氏肩膀就是一刀,一時間血肉模糊。郭小林覺得不過如此,誰知道蘇氏用手在傷口上摸了一把,傷口立馬好了,沒有一絲痕跡。
郭小林對著蘇氏說道:“我還是不信,除非你變出兩摞大洋,我就相信你。”蘇氏瞥了郭小林一眼說道:“你回頭看看,桌子上是什麼?”郭小林回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剛才空空如也得桌子上裸著兩摞明晃晃的大洋。
自此以後蘇氏家裏供奉著保家仙,平常治病救人,救死扶傷,分文不取。蘇氏在十裏八鄉成了人人尊敬的仙家。過了許多年,到了民國事情,郭小林的二兒子,也就是郭大爺的爺爺在大帥張作霖帳下當差,特意叮囑蘇氏,不要再做這些事情,怕有警察抓這事。奈何鄉親們有求,蘇氏不忍心拒絕。
話說某日,蘇氏正在治病,掐算到有警察過來了,就讓家人將一瓢黃豆拌上草灰撒在大門口。隻見警察到了門口,一個一個趴在黃豆上往前拱,頭都拱破了,也沒辦法站起來。看到警察可憐的樣子,蘇氏心軟,用手在警察的額頭一點,幾個警察瞬間都站了起來。經此一事,幾個警察再也不敢找蘇氏的麻煩。
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郭小林早就相信了“出馬”保家仙這回事。有一天郭小林對著供奉的神龕說道“您來了這麼多年,保佑著家裏平平安安,你說我們素不相識,您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也沒見過你的真是麵目啊。”隻見蘇氏聲音一變柔聲說道:“我和蘇娘娘有淵源,當年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被會法術的獵人給捉去啦,所以來你家做保家仙,報答蘇娘娘的恩情。這樣,明天太陽落山,我給你機會看看我的真實麵目。”
果然,第二天太陽落山。一個衣袂飄飄的白衣姑娘,提著一盞紅燈,從遠處徐徐而來。郭小林目瞪口呆,自此以後和蘇氏一樣虔誠的供奉著保家仙。
雖然大家都說“滴水之恩,必湧泉相報”,但是世間恩將仇報的人比比皆是。從這點看來,很多人還真不如山中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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