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心思
當聖旨下來的那一刻,赫連端硯感覺整個人都蒙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天理循環,善惡到頭終有報,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當初,聽到賜婚聖旨的那一刻,桑清漪大概也是如此吧,不對,肯定要比她現在更難受,應該是生不如死吧。
赫連端硯兩手捧著聖旨,有些踉蹌的起身。她從來不曾覺得自己能夠逃過報應,隻是,要報應的應該隻有她而已,為何要把別人扯進來呢,更何況這個人,也是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人。
總奈何,聖意難為。
聖旨下來沒多久,便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婚事。雖說隻是納側妃,不能與迎娶正妃相提並論,但畢竟赫連端硯身居親王之尊,也不能夠太過草率。
最重要的是,赫連端硯不想委屈了玉音,畢竟,是她有愧於她。
隻是,這些終究什麼也彌補不了,反而讓赫連端硯心中的愧疚感更深。
尤其是當赫連端硯站在鳳冠霞帔的玉音麵前,看著她安靜地坐於床畔。
紅燭搖曳,光影跳動,赫連端硯卻遲遲未掀開那紅蓋頭。
不知過了多久,赫連端硯終於鼓起勇氣用稱挑起了那紅蓋頭。
紅燭掩映下,白皙的臉上跳躍著迷人的紅色,少了一分往日裏的清冷,多了一絲絲嫵媚之感。
這樣的玉音,讓赫連端硯有些陌生,和許多的不忍。
“對不起,玉音”
玉音精致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而後卻輕輕地笑了。
“若是爺,玉音不悔”
這一句話,仿若有千斤重,直壓得赫連端硯透不過氣來。
“你好好休息”
赫連端硯轉身便要走出新房,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一句。
“爺可曾對我動過心”
聞言,赫連端硯驀地停下腳步,卻始終沒有回頭,拳頭握緊又鬆開。
“玉音我”
“爺醒了”
微冷的聲音淡淡地在耳旁響起,赫連端硯一轉頭,便看到了正坐於床畔的玉音。
“感覺如何,頭還疼嗎?”
赫連端硯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即環顧了一下四周,並無任何特別之處。
看著近在眼前之人,原來一切都是夢。
赫連端硯掙紮著起身,頭還真的隱隱作痛呢,一雙微涼的手突然爬上了太陽穴開始輕輕揉按起來。
“昨夜爺睡得沉,不曾喝下醒酒湯”
酒?赫連端硯記起,昨夜確與父皇飲酒,父皇看來心情不錯,便陪著多飲了許多,至於之後都發生了什麼,卻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隻是,有一件事赫連端硯仍然記得十分清楚,抬眼看著眼前的女子。
“昨夜沒發生什麼事吧”
玉音低頭,定定地看了赫連端硯片刻,“果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赫連端硯的心隨之一緊,難道說她把父皇要賜婚的事都給說出來了?
玉音徑直起身,到旁邊拿過浸濕的帕子而後遞給了赫連端硯。
“昨夜是公主和王妃送爺回來的”
聞言,赫連端硯下意識的看向另一邊,睡榻上空空如也。
赫連端硯抓起身上柔軟的薄被,難怪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原來她沒有睡在睡榻上,而是睡在了桑清漪的床上。
“是王妃把爺扶到了床上”
看著睡榻上疊放整齊的薄被,那昨夜她便是在那兒安眠。
玉音看著有些微微發怔的赫連端硯,“爺可安心,爺並未作何不當舉動”。
赫連端硯回過神,點了點頭,那便好。隨即下床,起身,更衣。
“爺隻不過是一直抓著王妃的手不放而已”
看著赫連端硯一下愣在了那裏,玉音忍不住繼續道
“對了,口中還不停地叫著‘清兒’”
赫連端硯驀地睜大了雙眼,眼裏寫著不可能三個字。
玉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爺若是不信,可以問離肆,當然,也可以親自問王妃”。
“……”
赫連端硯有些崩潰,卻又對玉音無可奈何,穿戴整齊後,便準備去乾天殿給赫連正德請安。
眼看著赫連端硯就要踏出房門,玉音突然開口
“爺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從乾天殿出來,赫連端硯忍不住稍稍鬆了一口氣,赫連正德並未再提起她納側妃的事。
不過赫連端硯也明白,暫時不提並不代表是擱下此事,正所謂君無戲言,納側妃是遲早的事,待到回宮,是逃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