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礙了,好好修養就可以了。隻是身上會有一些小傷痕,要注意一點,不然以後會留下疤痕。”醫生摘下口罩,低聲對著北承彥說著,眼中帶著幾分的恭敬。
微微眯了眯眼睛,北承彥看向醫生,眼裏閃爍著寒芒,“我要的,是她安然無恙,一絲一毫的損傷都不準有!要是你不能做到,那你就卷鋪蓋走人。”
說到這,醫生臉色一白,抿唇歎了口氣。可是最後也沒有去反駁北承彥的話,反而是點了點頭,神色越發的恭敬起來。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注意的,您放心。”他低聲說著,眼中帶了幾分的畏懼。雖然並不明顯,卻還是被不遠處站著的秘書看在眼裏。
暗自搖頭,卻是並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北承彥看向醫生,像是扯了扯唇角,沒有說什麼。倒是醫生猶豫了半天,看他沒有動作,這才揮了揮手示意護士把人送去病房。
看著杜爾芙躺在病床上被他們推走,北承彥雖然沒有說什麼,卻還是起身跟著他們身後一起去了病房。
護士他們很有眼力見的退了下去,秘書去了門口,給了他一個單獨的空間。
北承彥坐在床邊,看著杜爾芙那張蒼白到病態的麵容,麵色漸漸沉了下去。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麵頰,柔軟的立馬陷下去一個凹陷,可是卻也觸手冰涼。
總是有一種下一秒她要消失的錯覺,這讓北承彥心裏惶惶不安,卻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夠伸手猛然握住了她的手,很大的力道,卻也夾雜著些許的溫柔,
明明是兩種相反的情緒,卻硬生生在他身上提現出來。
“我一定,會跑楚家為她們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一定!”他低聲說著,壓抑的話語中帶著的是他沒辦法發泄出來的情緒。
微微抿唇,眼中帶著幾分的冰冷,看向杜爾芙沉睡的麵容時卻滿是憐惜。視線觸及到她臉上的氧氣罩,本就神色的瞳孔中光芒越發的幽暗起來。
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最後隻是幽幽的歎息一聲。果然,他還是對杜爾芙這副模樣沒有辦法無動於衷,更沒有辦法做到直視。
垂了眼瞼,擋住了眼中的光芒。
“你說,要是我當時跟你解釋清楚了多好?”他低聲說著,手指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杜爾的手背,像是對待最完美的珍寶一般溫柔。
說著,話語之間帶上了哽咽的情緒,杜爾芙的手背上,陡然濕了兩點。
“我後悔了,後悔當初的猶豫”
“若是我在堅持一點在對你信任一點”
“該多好”
他這樣說著,手緊緊的攥著杜爾芙的手掌,從側麵看隱約可以看到他眼睫毛的顫抖。一下沒一下的輕顫,恰恰昭示出男人內心的痛苦和掙紮。
“這不怪你”
一個女聲突然響起,帶了幾分的幹澀和沙啞。
“這件事我們都有錯,不怨你”
說著,一抹視線緩緩落在北承彥身上。
一如既往的溫柔,一如既往的平和,隻是多了幾分的疏離。
正是杜爾芙。
北承彥一愣,似乎並不相信杜爾芙是真的醒了過來,望著她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倒是她這樣子,惹得杜爾芙一下子笑出了聲,眼裏帶上了幾分的溫和。
“別發呆了,有水嗎?”她說著,嗓子的幹澀讓她忍不住皺眉輕咳,北承彥卻是一下子回過神來。
趕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給她,扶著她的後脖頸,眼中帶著幾分的擔憂,“沒事吧?感覺怎麼樣?現在還好嗎?”
這樣說著,看著杜爾芙蒼白的側臉,心裏越發的憐惜起來。
雖然她已經醒了過來,可是北承彥的心中依然還是飄忽不定,找不到定數。對她醒來這件本應該開心的事情,在看到她那雙帶著疏離的眸子時,就已經紛紛化為了烏有。
剩下的隻是滿心的慌亂和不安。
“芙芙”他張了張嘴,本來以為難以叫出口的名字卻是輕鬆簡單,可是心裏卻是像壓了一塊巨石。他想要卸下來,卻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
而這一切的源頭,似乎都來自於杜爾芙。
“我知道你想說,但是你其實根本不用有那麼多的心裏負擔,我並不覺得是你的錯。”低聲說著,臉上的神色極為的蒼白,笑了笑,卻是麵容溫柔。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北承彥的錯覺,他總是覺得杜爾芙那雙眼裏不再可以看見過去的溫柔神色,反而浮現出來的,隻是一層一層的冰晶。
那樣的疏離的光,讓北承彥心裏慌亂不已。
他也不曾想過,剛剛做完手術的杜爾芙竟然會這麼快就醒了過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如今看到她那張蒼白的麵頰,隻覺得本來準備好的解釋措辭,一下子全部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