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抬頭,看著樹上的喜鵲,臉上充滿了光彩。
“你沒開車來?我送你回去。”顧惜風笑著說。
“不必。”程依偏了偏頭,看到顧惜風身後的車,是他們單位的車,白色的大眾,車頂有警燈。
從沒見過顧惜風這樣正經。
今天他還特地穿了一身製服。
端正地帶著帽子,身姿挺拔,一身正氣。
黝黑的臉色看上去也比平時順眼。
“怎麼了?”顧惜風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臉,“我洗臉沒洗幹淨?”
程依說:“沒什麼,就是不想坐你這輛車。”
“你心虛啊?”顧惜風盯著她:“我猜,你幹的壞事,不少吧?好人不怕警察。”
“顧隊長是用嘴鑒定壞人的麼?走了。”
程依擺擺手,信步走了。
盯著她灰色的大衣,顧惜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這身衣服。
今天他去區裏開會,會議一結束,他立刻就趕過來,一早上都在心裏打鼓,萬一程依被人識破了
來了之後,看到程依,才發現,自己就是瞎操心。
她現在這個拿公文包的模樣,不用看證,都像了五成。
真是謎一樣的人啊,真好奇她之前都經曆過些什麼。
想起那晚失竊的案卷材料,顧惜風還是心有餘悸。
還好隻是偷了幾本案宗。
她要是想要偷點危險品,估計也不在話下。
“喂,你去哪兒啊?”顧惜風不識好歹地問。
他衝著程依的背影大喊,路過的人,都紛紛看著他。
程依說:“各走各的道,別問那麼多。”
顧惜風獨自站在北風裏,暖陽照著,心裏也有些涼。
還以為是朋友呢。
“嘿,葉師傅讓我問你的情況!肖戰被我叫回來幹活了,葉師傅守著你媽,你可以放一百個心。”他開著車追了上去,把車窗降下來,硬是探出腦袋來說話。
程依穿著高跟鞋,走路不緊不慢。
她稍側頭,看著顧惜風說:“我挺好,替我多謝葉師傅,改天我請他吃火鍋。”
“說好了周末去看你媽,還算數嗎?”顧惜風問。
程依有些猶豫了。
好不容易母親脫離了sr的視線。
貿然去看她,隻怕會讓她更危險。
“慕思凡給我打電話,說要把你母親轉移到什麼高級的醫院去”顧惜風說。
他緩緩地開著車,這車很老舊了,現在掛著一檔,抬離合的時候,發出呼呼呼的聲音,像是個喘不上氣的老頭。
“你別理他!”程依突然停了下來。
顧惜風一腳把車刹停了。
程依轉過身,臉上全是緊張,她雙手撐在顧惜風的車窗邊上,瞪著他,說:“如果我母親在你的手上丟了,你知道後果!對了,我媽媽的護理費,醫藥費,我會盡快給你,把賬單發給我就行。”
顧惜風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聽到了獸類的磨牙聲。
咦,老子是堂堂刑偵隊長啊,竟然被一個女人威脅了。
“我拒絕他了。”顧惜風說:“你放心吧,我姑姑對你媽的情況很感興趣,為了製定治療方案,廢寢忘食,還聯絡了她美國的同事一起討論,成天倒時差視頻,她說了,這樣的病例,不要錢也治啊,還打算把這個情況整理成論文,她離婚分了一大筆錢,不在乎你那點醫藥費,我看她五十多歲的人了,重燃了對醫學的熱情,還挺感動的,之前以為她離了婚,心灰意冷,隻給小孩子治療頭疼腦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