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想起來了,你想起什麼了?”慕宇凡問。
程依看著他的眼睛,想起他剛才的反應。
為了躲刀子,跌坐在地上。
在毫無預兆的危險麵前,本能是無法偽裝的。
如果他真的身手很好,是不用這樣躲的。
“我問你。”程依把門關上,盯著慕宇凡的眼睛,認真地說:“昨晚你給我做催眠的時候,有沒有動過我的大衣?”
“沒有啊。”慕宇凡驚訝之後,就是擔憂:“你為什麼這樣問,我不會動患者的任何私人物品,如果你不放心,下次的治療可以約在研究所裏,那裏有監控”
“我進入熟睡狀態,是什麼時間?”程依知道他有記錄,一定能說出來。
“深度睡眠的話,大約是在淩晨1點30分左右。”慕宇凡照實說。
不是怕她的手上的刀子,她的眼神比刀子更淩厲。
“我睡著之後,你在幹什麼?”程依問。
慕宇凡說:“跟我m國的朋友視頻了一會兒,聊了一會兒天,然後我太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直到天亮。”
根據這些,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
1點30分,從酒店趕到魯三巷,殺完了人,處理好了趕回來,時間是不夠的。
而且慕宇凡也不像是什麼有強迫症或者潔癖的人。
他現在臉上還沾著很多口紅印記。
“去洗把臉,然後開始吧。”程依眼神柔和下來,對他說。
“哦,好的。”慕宇凡走進洗手間,站在鏡子前,才發現自己有多狼狽。
他努力用紙巾擦,還用水洗,還是洗不掉。
“給。”程依站在門邊,遞給他一張卸妝濕巾。
“抱歉啊,讓你看到我這樣,一點也不專業。”慕宇凡說。
“既然不方便,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不用這樣。”程依說。
“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突發狀況。”慕宇凡把臉弄幹淨,回頭看著程依說:“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你永遠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想把襯衣脫下來洗,然後再洗個澡,你不介意吧?”
程依走開了。
她回到了窗邊,把今天發生的事都想了一個遍。
想到楊驍的過敏,總會想起他溫柔的眼神,還有那些窩心的話。
慕宇凡披著浴袍出來,他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衣服實在是髒了,暫時沒辦法穿了。
“程,你在想什麼?”他問著,給程依遞了一杯清水。
從玄學的角度說,清水是純淨的物質,有利於人體清除情緒,讓人穩定下來。
他最近也在研究中國的玄學命理。
“我是不是容易把人想得太壞了?”程依問。
“你跟我說一說,你是怎麼想的。”慕宇凡在椅子上坐下來。
程依說:“有一個人,我能感受到他正在努力地走進我的生命裏,很多時候,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好,但是”
“你控製不住自己,總覺得別人對你好,是有目的的?”慕宇凡接著她的話,輕聲地說了下去。
程依點了點頭。
慕宇凡看她不願繼續說了,遞給她一張白紙,還有幾根彩色鉛筆,跟她說:“我不知道你心裏的人是誰,不過你可以試著把他畫下來,我們來玩看圖猜人的遊戲。”
程依知道,這是一種心裏輔導的手段,安靜地配合他。
從很多彩色的鉛筆裏,程依猶豫了很久,選了一根薄荷綠。
楊驍跟她第一次見麵時,遞給她的手帕,就是這個顏色的。
“深呼吸。”慕宇凡引導著,說:“別想太多,也不需要考慮像不像,就按著你心裏想的畫。”
他知道,程依似乎接受過很多訓練,或許畫畫的水平也很高。
隻怕她會考慮美觀,把原本的心裏映像模糊了。
出乎意料,程依隻用了寥寥幾筆,就把一個人畫了出來。
紙上的人,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手裏拿著手術刀,但是臉上除了眼鏡,隻畫了嘴巴,是麵無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