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程依的衛星信號才中斷,那邊,顧惜風的電話也被無情地掛斷了。
他有些失落地站在座機旁,緩緩地合上電話聽筒。
沒得到苟局的批準,他甚至越級上報了此事,最終被批了一頓。
辦公桌上放著吳雪的手機。
上麵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顧惜風盯著上麵的未接來電,這些電話都來自程依。
他有些出神,剛才還不停地打,現在竟然停了。
沒再打過來了。
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她為什麼要關注許桃青,吳雪過來報案,真的是碰巧路過了,看到的嗎?
那視頻拍得極其穩。
不說吳雪了,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開車經過,看到有人被綁架了,掏出手機來拍視頻,連抖都不帶抖一下?
突然冒出這種念頭,顧惜風笑自己想多了。
是啊,想多了,吳雪是記者啊,拍攝是基本功。
而程依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已婚婦女,雖然有些小本事,但也不可能通天。
上次的案宗失竊,也隻是懷疑,一點證據也沒有。
吳雪敲響了他的辦公室門。
“進。”顧惜風坐在皮椅上,有些失落。
吳雪走進去,站在辦公桌前,看著他,問:“什麼時候行動?”
“不知道。”顧惜風說。
“要是許桃青死了,你會不會感到內疚?”吳雪直接問。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顧惜風說。
內疚又能怎麼樣呢,人命關天,他也想立刻衝去救人。
但緝毒隊那邊也有他們自己的打算。
不能一網打盡,就打草驚蛇了,那他們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這會危害到更多無辜的人。
“我能把我手機拿回去了麼?”吳雪問。
她沒等顧惜風回答,就伸出手,去拿手機。
顧惜風趕緊伸手去抓,好巧不巧,他把吳雪的手連同手機,一起握在手心裏。
突然有種觸電的感覺,從指尖傳到心口裏。
顧惜風臉紅地鬆開手,說:“抱歉。”
吳雪看著他的臉,輕聲說:“你的手好大呀。”
手這個字,輕得聽不出來,其餘的字,都說得極慢。
好,大,呀。
每一個字,都如同一陣麻藥,讓心髒幾乎受不了了。
什麼?
顧惜風心跳突然砰砰地跳了起來,手也有些抖。
什麼好大。
好大呀她在說什麼啊
完了。
顧惜風覺得自己一定是咖啡喝了太多,產生了心悸手抖的狀況。
為什麼一聽她說話,就有這種效果。
為什麼覺得她似笑非笑的樣子,自己會想歪。
前一趴喝的,絕對是假酒,現在又喝了假咖啡,完蛋了。
“我說的是你的手掌。”吳雪用清純的眼神看著他,咬著下唇,笑著說:“你怎麼臉紅了?”
“大麼?”顧惜風板著臉說:“我沒覺得。”
“真的。”吳雪低下頭,挑起眼眸,說:“不然你伸出來,跟我比比?”
她的睫毛,根根分明地上翹著,眼睛一眨,能撲閃出無數的小星星來。
顧惜風鬼使神差一般,正人君子地伸出了手。
他以為吳雪隻是隔空地那麼一比。
沒想到,吳雪笑著,把手張開,抵在他的指尖上。
十指相觸間,顧惜風覺得心快要跳出來了。
“你看。”吳雪天真地一笑,說:“我沒說錯吧?不僅大,而且長。”
她輕輕擦過顧惜風的掌心,如同羽毛般,輕輕一掃,讓人心尖一顫。
為了這種迷人的效果,吳雪進來之前,一直用咖啡暖著手心。
顧惜風覺得,手指間爬滿了螞蟻,這些可惡的黑色螞蟻,爬到他心裏,瞬間把他一顆鮮紅的心,覆蓋掉了,心髒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