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還沒來得及應聲，白玉琴已經站起來，走了過去，把化驗單奪在手裏。
看著上麵的hcg指數，她眼前全暗了。
程依看也不看，早就知道結果，笑著說：“媽，我看你不怎麼高興啊。”
“高興”白玉琴慘白著一張臉，說：“高興啊”
程依說：“確認沒問題了吧？那我們上樓接了董事長，就回家去吧？”
“嗯。你先上去吧。”白玉琴失魂落魄地說：“我最近身體不太好，還要去跟醫生谘詢幾個小問題。”
“好。”程依說著，離開了休息室。
今天她穿的平底鞋，氣勢不減，看上去更自信了。
她乘著電梯，沒有上頂層，而是去了許桃青的病房。
許桃青穿著病號服，拄著拐杖，剛從衛生間出來，聽到敲門聲，回頭一看。
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我做得好嗎？”許桃青問：“結果滿意吧？”
他無意地發現，在這家醫院的血液檢驗科，有一個熟人。
恰好，他給程依說，要轉院了，不想在這裏。
程依逼問之下，才知道，這醫院的血液檢驗科主任，是許桃青中學時期的女朋友。
“我可以轉院了吧？”許桃青問道：“你知道我去拜托人家這種事，我有多為難嗎？我昨晚想了一夜，才想出借口來。”
“你怎麼說的？”程依倚在牆邊，刷著手機，嘴角帶著笑意。
“我說你公公癌症，快死了，惟一的心願，就是看你懷孕，你們夫妻都商量好了，想讓他了卻心願，過個好年。”許桃青在床邊坐下，皺起眉頭說：“這種借口，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魔幻現實主義，虧她還信，差點沒為你的孝心感動落淚，答應把你的血樣掉包。”
程依點了點頭，把耳機戴上。
“你在聽什麼？”許桃青問。
“捕鼠夾已經放好了，我在等那隻蠢老鼠進來。”程依說。
剛才在專家辦公室麵診時，程依尋了個機會，把竊聽器放進了婦科主任陳方的身上。
此時，白玉琴與醫生的對話，全被錄下來了。
雖然猜到是她換的藥，但想讓她承認，不用一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白玉琴是真的急了。
她拿著血液檢測單，找到了婦科醫生。
“陳主任。”她的聲音裏，帶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氣氛。
“慕太太，化驗結果出來了嗎？”陳主任微笑著問。
看了報告上的血hcg，她說：“恭喜啊，慕太太，這個hcg的指數很好，再過一周左右，過來做個b超就能清晰地看到了，程小姐沒跟您一起過來嗎？”
白玉琴坐在專家對麵，她緊抿著雙唇，不知該怎麼說。
“慕太太，你不用緊張，程小姐的身體很好，胎兒一定沒問題的，我再開一些維生素，適量補充，正常飲食就行了。”婦科的陳主任說。
“這個孩子不能要。”白玉琴說。
“為什麼？”陳主任說。
白玉琴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平複下來，說：“程依剛才悄悄跟我說，她之前服用過避孕藥，停藥沒幾天，不知道會不會對胎兒有影響，生出來畸形的孩子怎麼辦？”
“那請問程小姐服用的，是什麼藥？”
白玉琴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一個藥名。
程依從耳機裏，清晰地聽到了從她口中說出的這個藥名。
程依的眼神瞬間失去了溫和的神色，布滿了飛霜。
好卑劣的手段，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竟然下藥。
不按服藥要求，胡亂吃這樣的藥，對身體的危害，可想而知。
白玉琴，你是希望我永遠生不出孩子吧。
我想相安無事地過生活，哪怕被你數落幾句，也忍了。
你偏不肯安靜地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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