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看見安良腿傷竟已大好,不由得驚呼出聲,“老先生果然出神入化,簡直在世活神仙!”說完連忙上前察看他腿上新肉的形況,確實已經大好了!
卻見一旁老頭子放下手中雞腿,指著黑暗更深處,悠悠對安良說道:“小子,這小女娃手上沒勁兒,你去,給我搬兩桶酒來。”
安良點頭答應,起身先試著行走兩步,感覺無甚阻礙,反而步履輕健,便要從火堆裏撿一根柴火拿著照明。老頭伸手一攔,笑了,“一手一桶,你拿火把,如何搬酒?”
安良心裏驚奇,沒有火把,他如何能在那黑黢黢的洞內視物?可這老頭兒表情認真,卻不像在與他玩笑,又想這老人家先前行事也不按常理出牌,幹脆便棄了拿火把的念頭,徑直朝山洞深處走去。
微微聽得身後毛毛問那老頭兒,如此黑暗目不能視,又如何提的酒來?那老頭隻顧啃肉吃,也不理她。
安良摸黑往那黑暗裏走了不久,竟然覺得自己眼前漸漸明亮起來,倒不是因為有什麼光影投射到洞內照了明,他四下環顧,石壁間也無甚間隙,竟像是他自己的夜視得了提升。他心中激動,忙加快了腳步,又走得一會兒,隱約嗅到一絲酒香,順著那香氣往裏摸去,終於看到麵前擺好的一壇壇酒,酒壇大且深,恰如那白胡子老頭的肚子一般。
他快上前去,看到酒壇後麵擺著一張大石磨成的床榻,上麵隨意扔著些毛皮物什,還有一套淩亂扔著的被褥,大概老人平日起居便是在此。除卻眾多酒壇,地上還隨意擺著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他夜視能力雖然有了提升,但也隻能模糊視物,哪裏看得清楚那麼多細節。長勤總是教導他非禮勿視,人家私人陳設怎麼能隨意打量呢?況且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安良連忙扭頭別開臉去搬那酒壇子。
扭頭不注意,卻有幾個大字映入眼簾。“劉溫葬身處”,像是用燒焦的木炭寫在牆上,他忍不住上前仔細打量,心裏疑惑劉溫何許人也,近看那牆麵,這五個字竟然深深刻進牆內七八寸距離,若無能工巧匠,隻可能是有人用內力劃在牆上的。牆上隱約還有暗褐色的血跡,幾乎不能察覺,看上去已經有好些年頭了。隻聽山洞那邊傳來老頭兒叫道:“怎麼還沒過來?”安良馬上回了神,轉身對付那些個酒壇子。
本以為那看上去瓷墩墩的酒壇重量驚人,他兩手托著底兒,用力一抬,卻反而十分輕鬆,倒是他差點因為用力過猛帶著酒壇子一齊朝後仰過去。他換單手抬酒缸,又用右手托起旁邊一壇子酒,他一人雙手分別托起兩壇酒,竟然絲毫不覺得吃力!安良心裏大喜,想必這些個變化都是老頭兒給的丹藥帶來的功效,當下激動不已,幾下快快走出暗處,回到二人身邊。
他正要將壇子放下,毛毛擔心他拿不穩當,連忙上前要扶他左手酒壇。見她扶好,安良稍一泄力,那酒壇卻直直從毛毛手中跌將下去。“怎麼這麼重!”毛毛大呼,安良趕忙一把抓起壇子的上簷兒,這才把兩個酒壇放穩妥。毛毛驚異不已,“你如何托得動這兩個大家夥!”。卻見安良鄭重拜向一旁舀酒喝的老頭兒,“先生救命之恩、再造之恩,安良感激不盡!當牛做馬,安良願任您差遣!”
老頭擺擺手,“我有胳膊有腿兒,要你當牛做馬作甚?坐下吃酒!”
老頭兒遞給安良一個酒勺,指著另一壇,“這是你的。”
安良接過酒勺,也舀了一勺酒,仰著脖子灌了下去,老頭看著他這少年豪氣,在一旁笑著,自己也舀了一勺酒仰頭吃下。酒過三巡,毛毛給他二人烤著雞肉,肉香撲鼻,酒香四溢,小小篝火躥騰,洞外繁星如瀑,洞內喝酒吃肉,倒是別有一番暢快景致。這會兒酒喝得開了,安良便再說道:“先生,所謂一飯之恩必償,您這都能算得我的再生父母了,若有什麼地方我能報答您的,您盡管說,我一定幫您做到。”
老頭笑了,捋開他長長的胡子又喝一勺酒,說道:“你小子急個什麼勁兒?我從來都不平白救人性命,我要你幫我辦兩件事兒,不過還沒說罷了,嗬,你自己先不願欠我這個人情……再者,再生父母這話你就不要再說了,你的這個名頭兒我倒是擔不起……”
安良撓撓頭,“有什麼您盡管吩咐。”
“其一,我要你殺一個人!此人姓元名星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