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失魂落魄的來到香港,還沒有從與林希堯相見的激動中脫離出來,就發現居然懷上了夏陽晨的孩子,也就是說,她是偷了夏陽晨的種跑路了,林希堯和楊一晗都問她要不要留下孩子,她說考慮考慮,晚上躺在床上,撫著平坦的肚子,一室清冷回答她的是:要,她要孩子,她當然會要夏陽晨的孩子,求都求不來的事呢,怎麼會不要,在愛情這條路上早已行至山窮水盡,早就已經不再奢望還能愛上別人,哪怕今後不再有他,權當為今後的心找一處安放的地方,而她要個孩子,卻不是因為糾結她的愛情,隻是為了那樣一個念頭,她已經不再奢望還能靠孩子去絆住夏陽晨,隻是希望在將來林希堯走了後,還有一個人能支持她堅強生活的念頭。
孩子管林希堯叫爹爹,剛會說話時她就教過他,你有一個爹爹,還有一個爸爸,隻是爸爸在另一個城市,他還沒有時間來看你。
眼前好似被空氣裏細小的灰塵因子蒙上一層灰,而夏陽晨的臉卻格外清晰。
點點頭由衷的說:“一晗,謝謝你。”
楊一晗聳聳肩,不習慣似地,手放在唇邊,輕聲咳嗽了兩聲:“沒關係。”她自然聽得出這個謝字包含了什麼,因為這二人現如今的安定,都是她給予的,這不是施舍,但也從沒想過要他們回報。
回到家,林希堯在院子裏修剪花草,一回身燈火闌珊處看到那個亭亭玉立的身影,林吉祥上前去接過剪子,溫柔開口:“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晚上風大,著涼了怎麼辦,這些花草明天再修也不遲嘛。”
林希堯咳了幾聲,虛弱開口:“見著了嗎?”
林吉祥橫了他一眼,“這麼等在這,隻為了問這一句吧?”
林希堯被人看透了心思般不好意思低下頭。
“見到了,他的同事。”林吉祥大大咧咧的笑起來,似一個無知無識的懵懂少女,林希堯沒好氣的說:“敷衍,我還以為今晚能聽到什麼好消息,也能讓我安心睡個好覺。”
“隻要不是壞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呀。”林吉祥推過他的輪椅轉了幾圈,在他的麵前她似乎總不能夠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還像那個對著自己的男友生悶氣的小女生,連說話都帶著撒嬌的成分。
她的眼神那樣的倔強,理直氣壯的反駁,他還是喜歡她微笑的樣子,無憂無慮又溫暖,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林希堯頭痛的人不多,她林吉祥是最有辦法的一個。
“希堯哥,一晚上不見你又變帥了。”林吉祥笑嘻嘻的把他推進屋。
林希堯抬手,寵溺的摸了摸笑得醜死的女孩歎息:“別傻了,今晚就不應該回來的,要不你再去找他,就讓我放肆的變更帥吧。”
“不可以。”林吉祥蒼白著一張臉看著他,冰冷的回絕。
臥薪嚐膽,都四年了,以為她能有點長進,可還這麼拙劣,真讓他傷心,“磨人的丫頭。”林希堯低低的歎息,不知道自己的臉上露出的那抹無奈又寵溺的笑容是多麼的溫柔,似乎一瞬間都可以融化了夜色一般。
林吉祥去照顧孩子了,林希堯對楊一晗說:“這些年我最大的成就就是跟著你學會了下圍棋,陪我下一盤再走吧。”
“奉陪。”楊一晗笑著去擺棋盤,兩人對坐著,中間放著棋盤,窗外飄散出淡而悠遠的花香,林希堯靜心聞,貪心的聞著。
猜子過後,楊一晗持黑子先下,林希堯持白子,兩人來往的認真對戰起來,半響過後,兩人棋力不分上下,鬥的難解難分,楊一晗滿臉笑容,老神再再,林希堯鎮定自若,目光悠遠。
林希堯望著眼前的棋盤,落下顆白子,將白子中間圍住的片黑子全部提走,淡然說:“你又輸了。”
“啊,我剛瞟電視去了,你剛才下哪步?”楊一晗望著棋盤叫:“我沒看見,是不是賴皮?重來重來!”
林希堯溫笑的看她:“重來百遍,命運也是這樣。”
“我明天一定要贏回來!”楊一晗利落的收拾棋盤。
“有些人卻不一定還能有明天。”林希堯抬手,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望向窗外,眼神幽幽暗暗,看不真切,直到林吉祥照顧完孩子出來,楊一晗才離開。
他在對自己說:“吉祥,我知道,你被困在這邊,是我拖累了你,隻要我不死,你就不能回去找他,我知道,這些年,是我自私了,我們都不應該,再這樣下去。”
林吉祥從衛生間出來將一條毛巾扔到林希堯頭上,“都淋濕了,回頭感冒了我就揍你,一晗也真是,那麼久了光顧著玩也不給你擦擦,對了你剛才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一晗下午帶過來一瓶南非紅酒,我想嚐嚐。”林希堯溫和的笑了開去。
“你能喝酒?別亂來。”林吉祥橫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