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鍾會議室裏就炸開了鍋,有消息靈通人氏收到簡訊,說夏家小公子橫空出世了,正在大鬧食堂,讓大家趕緊去拜大神。
剛到炊事班,就看見兩個炊事班的戰士來了,兩個人推推搡搡的,誰也不先開口。
“怎麼啦?你們,還有沒有點軍人的樣子了?有話就說。”
“那個……參謀長,你兒子,我說,是這樣的,你兒子把曬在房頂上的大頭菜和地上的土豆都給當手榴彈扔了,冰箱裏的肉丸子當子彈,噠噠噠噠噠噠的當槍開,我們炊事班的戰士們全體上陣也無法阻止,最後集體陣亡。”
另一個小戰士立馬接口,“班長現還在哭,你兒子掏出老二把尿全撒在養魚的池子裏,有戰士說從今天開始再不吃魚。”
“胡說,那是童子尿,珍貴著呢。”好吧,那是他兒子,林吉祥教出來,果然有她的範兒,走進食堂就看見許多人站著在哈哈大笑,他扭頭張望,就看見兒子從一根柱子後麵竄了出來,他雙手攏在胸前,抱著一尾大草魚,正得意洋洋的一路踢著正步嘴裏含量糊不清的哼著,“向前進向前進。”那魚還是活著的,他一路走,水就跟著他一路灑,而他身後,圓滾滾的炊事班班長從柱子後麵追了出來,嘴裏喊著——“小祖宗哎。”
他也忍不住一笑,然後擺出嚴父麵孔走了過去。
不想兒子直接無視他,抬頭看他一眼,又昂首闊步的抱著魚從他麵前淌了過去,魚撲騰著把腥水弄了他一身,倒是小戰士望著他,做出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首長,今天開飯時間推遲半小時,你不要罰我站軍姿啊。”
他繃不住笑了起來,五年了,隻有此刻的笑容是發自心底的。
上前幾步逮住,抱緊懷裏的小肉丸子鉗製住他蠢蠢欲動的胖身子,佯裝生氣的板起臉,“這回你開心了,這裏被你吵得變成了菜市,個個都怕你了,看以後誰陪你玩小手槍。”
小娃娃一點都不害怕男人偽裝的嚴肅,小胳膊更是不客氣的攀上夏陽晨的脖子,沾染口水的嘴唇更是大大的揚起,那神情仿佛在說我是未來的**接班人,我的地盤我做主……
“走,去我辦公室吃餅幹。”
小屁孩立即轉移目標,口水滴答著,夏陽晨搖頭,“傻兒子哎,你是有多好騙?嗯?”
林吉祥是在下午六點半才趕到軍區的,她辦了一天的事,沒想到那個案子的原告竟然就是夏陽晨的一個發小,以前去唱歌時見過一次的小奔頭,更沒想到對方還記得她,一看是她,立即賣給了她個人情,二話不說就把錢給了原告,陪著原告撤了訴,她才抽出時間給楊一晗打了電話,這才知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給她幹了件什麼事,楊一晗對她說:“吉祥,周周該認爸爸了!”
她眼睛一陣澀脹,說不出話來,雖然她很想很想見他,可事到臨頭她卻沒有做好再見他的準備,這樣突如其來的相遇令她無所適從,她的大腦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孩子的事容不得她逃避,放下電話便趕了過來,其實希堯哥走了後她就在想,如果哪一天她也不在了,兒子孤零零的該怎麼辦呢?她突然有些心酸,是她自私的讓他在沒有父愛的環境下成長。
但她沒有見到夏陽晨,兒子被他帶回家了,而且是送去了他父母那兒。
按著記憶一路打聽到軍事家屬區,門一開她就看見了兒子,他已換了身新衣服,見了她就撲過來,畢竟還隻是四歲半,一天沒見母親,就露出想念的樣子。
她把兒子抱在懷裏,對著夏陽晨父母叫了聲“叔叔阿姨”,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驀地,她的視線裏躍進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就坐在離她兩三米遠的地方,穿著軍裝,在璀璨如輝的水晶燈下,他的表情依然是冷的,那一霎那她的眼裏隻看得到他一個人,所有塵封的情感也隨之席卷而來,有甜的也有苦的。
他抿緊唇角凝視著她,似乎在等她開口,嚇得她的臉色又在刹那間白了幾分。
夏陽晨在沙發上坐著,盯著她,他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熟悉而涼薄,都如同刻在她的心上,滲入她的骨髓裏,她是多久沒有這樣近切的看著他了?整整有四年八個月又五天,每一天都像有一把利刃畫在她的心房上,隻有拚命的學習、工作、飲酒作樂,才能暫時的麻痹自己,短暫的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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