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鳥鳴聲響起,吉祥起床向窗外望去,天已微微亮了起來……今天,他就回來了吧。
才五天,為啥感覺他去了好久一樣?
落日熔金,秋風颯颯,他一身迷彩服坐在一堆黃沙之上,襯得他的背影挺拔硬朗,跟巨大的紅日合成了一幅畫。
她甩甩頭,好像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眼裏都隻看得到他,隻是這樣的畫麵,又還能看得到幾次呢?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大話西遊裏那段人人都知道的經典話,對她來說,曾經,擺在她麵前的也有一條通往幸福的路,但是那個時候的她根本不懂什麼叫珍惜,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條岔路,隻因堅信不論怎樣那條大路都會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她回來,是她太過自信了,沒錯她回來了,在這條通往幸福的路上,她以為還可以遇到轉角的曙光,殊不知,原來前方已是盡頭,對於夏陽晨而言,如今她的存在,價值也不過是路人甲罷了。
那年,當夏璃打電話告訴她林吉祥走了,不要她哥了,她哥快瘋了的時候,她連工作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直奔了機場,然後直奔他家,是,林吉祥走了,她以為她的機會來了,可推開他的房門,那是她看過的,最狼狽不堪的夏陽晨,屋子裏白天也拉著窗簾,門一開,一股煙酒的味道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原來這個迷倒軍中女人千千萬的男人,也和所有失意的男人差不多,一個人躺在地上,周圍是幾個酒瓶子還有一地的煙蒂,大概是聽到門口的聲音了,他翻了個身,費力的睜開迷蒙的眼,看了看她,用很輕的聲音說,“吉祥,你怎麼才回來。”
她沒有動,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隻有眼淚滾滾而下,而他卻很快又閉目熟睡,最後,她沒有叫醒他,隻是苦笑著對夏璃說:“真好笑,這年頭還真有這麼癡情的男人,都可以去當瓊瑤劇裏的主角了,很好笑是不是?”
說完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來,學著他的樣子喝醉到吐血,一個人在宿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喊就喊,她想著,酒果然是好東西,那次喝到了胃出血,在醫院住了一周,順便把主治醫生給睡了,從此她再沒有回來過。
她在遠處拚命地睜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這個男人,可眸裏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難受,掩藏不住的悲哀像一把把鹽撒在她的心窩處,燒得她幾乎不能呼吸,她的表情已經麻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居然又哭了嗎?
夏陽晨從衛生間出來,腰上圍著一條浴巾,正在擦頭發,她把衣服遞過去,他卻沒接衣服,他距離她太近了,呼出的熱氣,都讓她覺得脖間癢癢的,這一切都讓林吉祥的心跳不斷的加速,理智提醒她要躲避,下一秒卻被他緊緊的擁入懷裏。
夏陽晨的聲音響起,帶著疲憊和深深的歎息,卻隻是抱著她,收緊雙臂,就好像是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似地。
他的臉頰貼進她纖細的脖頸間,細細密密的磨蹭,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
“想我麼?”他的聲音極低,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與沙啞,曖昧動人。
吉祥別過臉去,別扭的不說話,卻又貪戀他懷中的那一點溫暖。
他將雙臂收緊,似乎他才是兩人中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的那一個:“我很想你。”
吉祥努力的克製自己,可是心中的酸慰之感,逐漸加深,舊時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迅速蔓延,一點一滴,慢慢的慢慢的腐蝕著她的心,思念如潮水般,眼看就要決堤,她動了動,用盡最後的理智想要掙脫,卻又被抱的更緊,然後她聽到這個在眾人眼中冷漠的不像話的男人低聲說:“別離開我。”
那個男人巋然不動,他的唇就緊緊的貼著她的脖頸,這樣的夜裏,卻顯得那樣的冰涼。
“對不起。”他的唇滑過她的肌膚,讓她深深的戰栗起來。
這幾個字,壓的她透不過氣。
“為什麼,這麼說。”心裏一毛,他不會又和安寧扯上關係了吧?林吉祥從他的肢體語言裏,讀到了一種悲涼的味道,其實一直以來應該說對不起的人,一直都是她,他何錯之有。
夏陽晨搖頭,站直了身子,把她的身子扳過來,正對著他的眼睛,他說:“吉祥,你知道嗎,我真害怕,我一鬆手,你又會永遠的離開我。”
她伸出雙臂,反手就去抱他的腰,聽到自己的心裏,有什麼一點一點的碎裂,這一次淚水來的洶湧,像是要把這段時日來的擔驚受怕、戰戰兢兢,藏著掖著的委屈、不滿、憤恨不平通通都發泄出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那淚珠一顆接一顆,很快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刻不停的撲簌簌的往下掉,模糊了她眼前的那個世界,以及世界中唯一的那張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