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軒當下渾身僵硬,麵色瞬間慘白,整個人就如冬天落入冰窖一般,徹骨的寒冷。
然而裏麵的對話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反而才剛剛開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話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楚道天怒吼,可是聲音雖然中氣十足,卻有點外強中幹,透著一股沒有底氣的心虛。
“我還用去聽嗎?”楚臨江嘲諷的道:“我自己長了眼睛會看,當年我把空的安眠藥瓶藏起來的時候,就是不想讓楚臨軒兄妹兩知道太過傷心,你以為我為什麼這些年來對你的態度這麼冷淡,我隻是不想把事情鬧出來而已,卻沒想到,反而讓你脅迫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
楚道天一下沒有了聲音,書房裏十分安靜。
可是楚臨軒的拳頭卻越捏越緊,整個人已經緊繃成了一根隨時會折斷的弦。
“怎麼,不反駁了嗎?”楚臨江追問。
書房內,楚道天癱坐在書桌的後麵,整個人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歲,整個人開始變的萎靡不振。
良久,才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這件事情隻是意外,當年你媽本來就有抑鬱症的傾向,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想不開。”
這麼敷衍的借口楚臨江怎麼會相信,聽了這話,語氣中全是諷刺:“是想不開還是事出有因,你自己內心明白,如果不是你出軌,她又怎麼會想不開呢?”
“這件事情我的確有責任,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又何必再重新提起來。”楚道天轉過頭,有些不願意去麵對。
他已經上了年紀,馬上就六十了,這幾年也一直注重養生,可是現在這會兒,身體卻的確不好了起來。
楚道天年輕的時候,也曾放縱過,在花叢流連,十分風流,後來就連結婚了,也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之後後來上了年紀,這才安分下來。
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就會消失,該記得的人總會記得。
“哼。”楚臨江冷哼了一聲,十分看不上的說:“我也不想好端端的提起這件事情,大家心裏有數就好,你不逼迫我,我也不逼迫你,麵子上過得去罷了。”
“你這是什麼話,不管怎麼樣,你也是我兒子。”楚道天有些生氣的說。
楚臨江不願意跟他討論這個話題,淡淡道:“我提起這個話題,不是想跟你討論誰對誰錯,就算要討論,也輪不上我,我隻是來告訴你,洪家的事情你別插手。”
楚道天到底理虧,想了想,還是應了。
“好,你悔婚的事情一筆購銷。”
楚臨江覺得好笑,怎麼到頭來,好像吃虧的人是他一樣。
隻不過他也懶得計較,他回來並不是來跟楚道天交代什麼,而是有另外一件事情。
“另外,我準備跟曼曼登記結婚,回來隻是通知你一下。”
這次,他一定要跟曼曼結婚,誰去阻止都沒用。
“不行。”楚道天強烈反對,生氣的道:“你悔婚,不願意跟洪家的女兒結婚也就罷了,但我絕對不接受一個無門無份的女人嫁入楚家。”
楚道天的態度,楚臨江早就猜到了,如果那麼容易說服,也就不會橫生這麼多的波折,不過對於這些他都不在意。
反而薄唇一勾,露出了一個邪擰的笑容。
知子莫若父,楚道天看見他這個表情,威嚴的麵容就跟著沉重了起來,緊緊的盯著楚臨江,眼神帶著十足的威懾力。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就不敢跟楚道天對視,可是楚臨江不一樣,他早就看透了楚道天。
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外表看上去公正嚴明,其實內心極度自私,什麼都隻想著自己,也從不為別人考慮。
“其實今天我來,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你。”楚臨江緩緩啟唇,聲音卻透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楚道天繃著一張臉問:“你要說什麼?”
眼神卻帶著警惕。
楚臨江內心嗤笑,臉上卻沒有帶出來半分,他飛揚的眼眸,犀利的盯視著楚道天,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壓迫力不輸給楚道天分豪。
在楚道天沒有絲毫防備的時候,楚臨江脫口而出的話題,打了楚道天一個措手不及。
“我想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誰?”
果然,話剛出口,楚道天的手就抖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穩定了自己的心緒,似是而非的說:“你剛剛不是為自己的親生母親打抱了不平嗎?怎麼會突然問這樣荒唐的問題。”
“嗬。”楚臨江輕笑了一聲。
楚道天麵色更沉,眉頭間的川字折痕更深,怒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瞞著我。”楚臨江麵上帶著輕笑,可是出口的聲音卻冷若寒冰:“你的態度告訴我,你想要隱瞞我,我們畢竟是父子,你足夠了解我,我也足夠了解你,如果我說的是假的,你的態度就不會這麼平和,你肯定會訓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