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連著下了五天的雨,天氣也變得越加的陰冷起來,整個京城被籠罩在雨霧裏。
皇宮乾清宮,楚君賢跪在楚文濤的麵前,眼底是濃濃的黑眼圈,他的臉越發的消瘦,整個下巴都長出了胡茬,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搭理,隻是這樣沒有表情的跪著,活像沒有心的傀儡。
望著如此頹廢的楚君賢,楚文濤深深的歎了口氣,低頭看著手裏的免死金牌和那血書,正是唐夢幽所寫。
“賢王妃如此深明大義到是我楚國之福啊,既然賢王妃用金牌抵方玉卿一命,那他就終身囚禁在天牢。”楚文濤下令道。
旁邊立即有文官擬文書,記錄楚皇的言行,順便在曆史上記上賢王妃一筆。
賢王妃:柳相千金,雖在民間成長但是深明大義,顧百姓之安曾與賢王一同剿匪,後剿滅前朝餘孽有功,賜一品誥命夫人。
楚君賢依舊不語,眼神空洞,嘴唇緊抿,手上握成拳。
“賢兒,已經五日過去,不是還沒找到人,或許賢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你也打起精神,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你們還是可以遇到的。”楚文濤安慰道。
楚君賢在若幹年後想起楚文濤的這句話,心裏一陣感概,他的父皇果然料事如神,也是造化弄人啊,他果然是在好多年後才再次與唐夢幽相逢
比起楚君寒,楚君賢太過於重情,他才覺得君君寒更適合做一國的皇帝。
“父皇,沒什麼事情兒臣就告退了。”說完起身往外走去,楚文濤看著兒子的背影許久才重重的歎氣。
天牢裏,一間偏僻的牢房裏,厚厚的鐵鏈拴住一個頭發淩亂一身落魄囚衣的男子的手腕和腳腕,男子坐在角落裏,抬頭望著天窗,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牢房裏很暗四麵都是冰冷的牆壁,連門也是封閉的鐵門,把牢房形成封閉式空間。
即使身處這樣的牢房,他高雅的氣質還在,即使穿著囚衣他的脊背依舊挺直。
腦海裏還回響著唐夢幽的話:“千陌塵佛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其實快樂和簡單,隻是你走不出自己的心魔”
他有些茫然的望著牢房最上角的那扇鐵窗,回憶起與唐夢幽的初次相見,那天他穿著夜行衣為了逃避官兵跳進一家客棧,隨後威脅她要她幫自己至今他還能記起唐夢幽那雙燦爛似皓月的眸子,她沒有那麼多的心計,幫助他是發自內心的
牢房裏不知道那裏漏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響起噠噠的聲響,窗外的雨夜跟著淅淅瀝瀝,原來是外麵下雨,雨水漏進牢房的地板,才發出這樣安靜裏有帶著單一的聲響。
牢房厚重的鐵鎖被緩緩打開,男子沒有轉頭看向門的方向,似乎感覺自己的安靜氛圍被人輕易打擾而覺得不快,隻是用後背對著門口。
柔和的暖光從門口照進,將整個冷清的牢籠衝淡了幾分抑鬱的色彩,兩個黑色的影子緩緩走進牢籠,這兩個人正是榮親王與玉虹郡主。
榮親王的光彩不在,隻是穿著一身素雅的布衫,方玉虹也沒再穿紅色,而是選擇一身的素白。
方玉虹看著一身枷鎖的哥哥,頓時眼眶都有紅潤了,他的哥哥一向本分守紀,卻沒想到居然是百毒手的閣主,還是武林大會的盟主,更是前朝的餘孽。
楚君賢將方玉卿關入天牢,並沒有打算濫用私刑,這個男人曾經風光無限,是京城的熱門話題,是解毒高手方少,他是皇帝看中的駙馬人選,卻因為他的另一個身份,他的前途都毀了,今生怕是隻能在牢獄裏度過,榮華富貴怕是過眼雲煙。
“大哥。”玉虹才叫出這兩個久違的呼喚,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上不來,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這是為他惋惜。
方玉卿緩緩抬頭,看著滿頭白發榮親王,也身材魁偉,一臉正氣,眼裏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憂傷姿態。
“父親。”方玉卿聲音有些嘶啞,卻還是與榮親王打了招呼。
“哼!”榮親王不屑的冷哼,目光將方玉卿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別過臉,顯然不願意多看。
“身陷牢房才覺得最關心我的人是父親和妹妹,你們能來看我,我已經很感動,如今的我與你們身份不搭,以後莫要再來。”方玉卿說完露出一抹苦笑,目光看向榮親王高大的背影。
“還知道丟人,本王已經為了保你一命將所有的兵權上繳,明天就會辭官離開京城。”榮親王的語氣雖然冷淡,卻不難聽出他對這個養子也是仁至義盡。
“謝謝父親,父親對玉卿的恩情,怕是來世再報,今生怕也是無緣在與父親重聚,身感不孝。”方玉卿的話字字肺腑,他很能理解父親是恨他的,因為他毀了父親和方家的英明,怕是以後玉虹嫁人,也會受到這件事的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