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南行,直走到一處開闊地方停了下來。
“小秦叔,這,這是怎麼了?”郭芙捂著小腹,氣喘籲籲道。
“芙兒,快,功行大周天。”黃蓉在女兒肩頭拍了一把,助她入定後,方道:“靖哥哥,客棧被人投放了有毒的花香,你沒事吧?”黃蓉心裏滿是歉意,想著自己先前所為,竟與那《柳梢頭》中所載的不良婦相差不多,立時便懊悔不已,暗暗下著決心,以後定要離那壞人遠遠的。
郭靖卻沒答話,雙目如電,盯著不遠處的灌木叢道,“朋友,既已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久聞郭大俠武功絕世,咱家一直還不信,今兒個見了,果真是一等一的英雄豪傑呢。”一尖細幽冷的聲音乍然響起,如同撓在鐵器上的貓爪一樣,郭靖四人俱是渾身一冷。
話音未落,如鬼似魅的身影便倏忽出現在幾人身旁。
秦雪看去,隻見他一身黑衣,更襯得眉清目秀,膚色如雪,一雙手疊著放在了小腹上,小拇指也微微的翹著,竟是一太監。
“兄台,我們無何仇怨吧?”郭靖朗聲道。
“兄台?”那人從懷裏取出一方白色的帕兒,掩了嘴角,道,“咱家與郭大俠是沒有仇怨呢。”說著又吹了吹小拇指上一寸長的指甲,“可咱家聽說有人教賈相折了麵子呢,賈相心胸廣著,不至於和你們計較,可咱們這些當奴才的可看不過去了呢。”那人用白帕兒輕輕擦了擦嘴角,複又將手帕塞進懷裏,撣了撣衣服,指著秦雪道:“你就是秦雪吧,呦,長的可真俊哦。教咱家如何下的去手啊?”
“你是賈湘派來的?”黃蓉喝問道。
“哼。”那人輕輕扭過身去,“咱家不想和你說話,看你長那****兒,除了勾引男人,還會些什麼。咱家可比你這****懂得伺候人了,郭大爺,您,要不試試看?”
話音剛落,黑衣太監便如風般向郭靖襲來。
郭靖聽他辱及妻子,神情一冷,隻覺此人比那賈湘更是可惡十倍百倍不止,輕喝一聲,使了一招降龍十八掌中的“突如其來”,便和那人戰在了一處。
皇宮深處,果真是藏龍臥虎啊。秦雪暗暗心驚,能和郭靖戰百餘招而不落下風者,除了“門”與“冥王”兩個死變態外,當真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了。隻是這太監究竟修習的何種功法,竟能煉成如此似鬼如魅的步法來,端的教人好奇。
“好功夫,咱家前不久剛剛悟出一套武功,喚作《葵花寶典》,今日就拿他試試郭大俠的降龍十八掌。”黑衣太監露出一個柔媚的笑容來。
“我擦,葵花寶典!”秦雪望著眼前這名黑衣太監,突然想和他握握手,“您就是《寶典》的作者啊,幸會幸會!”
且不論此等武功究竟是好是壞,單就威力來說,怕是足以與降龍十八掌並駕齊驅了。
降龍十八掌本是剛柔相濟的武學,隻是不知為何,自打雁門關一役,喬峰身亡後,這降龍十八掌便隻將剛猛的掌法傳了下來,於至剛則柔,至柔便剛這一法門卻是全然丟了。如此下去,丐幫豈能不衰?
黑衣太監的身影愈發迅捷了起來,一化二,二變四,周遭竟出現了四個一模一樣的身影齊齊攻向郭靖。
“好快的速度!”秦雪驚歎道。
郭靖沉聲提氣,卻是使出了七十二路空明拳,複又與其戰了個旗鼓相當。
空明拳是周伯通觀《道德經》所悟,講究的是空朦洞鬆,風通容夢,衝窮中弄,童庸弓蟲這一十六字,鬆是出拳勁道要虛;蟲是身子柔軟如蟲;朦是拳招糊裏糊塗,不可太過清楚。卻是天下至柔的拳術,與現存的降龍十八掌走了兩個極端。
“這周伯通當真厲害,竟摸索出了此種拳法,假以時日,明白了柔至極則剛強生這一道理,怕是比張三豐都要早一步創出太極拳來了。”想到太極拳,卻是又記起了小翠那丫頭,也不知她與那張家小哥成了親沒有,小君寶可曾有了?
“靖哥哥..”黃蓉一臉焦急的望著場中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人。
黃蓉焦急,郭靖也不好過,先前用降龍功時還能與他對上幾掌,耗費他的功力,現在用了空明拳,反而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那黑衣太監更是如此,隻覺得郭靖的掌力似有若無,自己若是用了力確是不對,若不用力也是極其危險的,隻得更加小心的應付著,一時也陷入了膠著。